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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佚名2024-04-12 15:16:30

喜来客栈掌柜贾富仁被杀一案已经过去三天,尚无任何进展,一直以来安居乐业并无大案的凤阳府百姓颇有点人心惶惶,尤其到了夜里,更甚者关门闭户、谢绝访客。

不过要说近来最受影响的还是红鸢阁,一入夜,便是画楼檐角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也如楼里姑娘一般只剩得顾影自怜,一时红妆绿鬓,竟也满堂清凉。

这才几日,莺莺燕燕也都歇了争奇斗艳的心思,反而渐生惫懒,急得红鸢阁鸨母红姨上火生了一嘴的口疮。

适时刚过午时不久,后院门被敲打的啪啪直响,红姨听闻守门的来报,只觉心跳也快了几下,敲的人心里突突地,缓了会儿才理了理发髻上的花簪,捏着帕子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快步走去后院。

“哎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迎来了捕头大人和诸位小哥,快快有请,”红姨满面笑容,笑得花枝乱颤。

秦重与另外二人捕快不自觉后退一步,与这扑面而来的香粉气味稍稍隔开了些距离。

秦重抱拳以示略礼,说明来意,“今日来红鸢阁是想请教一事。”

城中除了三日前的凶杀案,哪里值得府衙里的人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到青楼楚馆之地,心中打鼓,面上依旧笑盈盈,应道:“秦大人,但问无妨,若民妇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

秦重拿出一个湛蓝色绸缎荷包递给红姨,上面绣着一对交颈鸳鸯处沾了红色的血迹,已呈暗色污迹。

见红姨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秦重解释道:“贾掌柜一案,想必你有所耳闻,这个荷包就是在厢房里的床榻底下发现的。这鸳鸯交颈的绣图一般都是闺阁内帷之物,少见绣于荷包之上。请红姨认一认,可曾见过这个荷包?是否有红鸢阁的姑娘曾佩戴过?”

红姨听闻,心中不快,这不是怀疑自家姑娘吗,开口先辩解道:“秦大人,我们红鸢阁的每一个姑娘都在府衙在册登记过的,再说,红鸢阁便是她们的家,没得一人夜宿在客栈的道理。可不是那些犄角旮旯的暗娼可比。”

“所以过了三日才来红鸢阁请教,绣房、暗娼皆已盘查,一来荷包的绸缎布料不是贫家女子用的起,二是这露骨绣面想来也非良家女子所用之物。红姨混迹风月场多年,想必有些见识。”秦重难得的放下身段,徐徐道来,另外两个捕快都目露惊奇,悄悄对视一眼,继续做门神状。

见他说的诚恳,红姨拿起荷包再仔细翻看,尤其是对于那一对交颈鸳鸯,看着总有些怪异之感。大多绣品上的鸳鸯眼睛则是全黑眼珠子的绣法,而这两只鸳鸯的眼睛留有一小块余白,那留白的部分呈极纤细的月牙形状,因而显得更有神韵。

“秦大人,这个荷包绣法普通,讨巧的是其配色以及这双有留白的鸳鸯眼睛。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红姨将荷包还给秦重,颇有些欲言又止,“你们…不如再去其他地方问问。”

秦重见状,看了一眼身旁的捕快陈豫。因陈豫不善言辞,这次带了他来历练历练。往常这时都有张东友看眼色行事,与秦重颇有些一唱一和的意思。

今日张东友有客,陈豫又是由他带的新人捕快,秦重自然而然的扫了一个眼风过去。其意不言而明。

陈豫面轻,却行事知趣,上前一步,将心中练了几番的说辞一股脑地说出口,“红姨,红鸢阁在凤阳府也是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你家姑娘穿的绫罗绸缎、花面绣品件件不一样,你看不出名堂,其他人就更看不出来了。”

“再则,事关人命的案子,若是知情不报,有所隐瞒,到时被查出来,可是会祸及牵连,连红鸢阁也得一并被连累。”接话的人正是刚刚进园子的张东友,他把孟遥送到家门,便急匆匆往这边赶。

风月场所素来亦是是非之地,对对人命官司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即使知晓一星半点儿,也不愿意开口。只是这次的案子影响甚大,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又得他们几句敲打的话,心中稍作犹豫。

红姨思量片刻,暗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问道:“诸位大人可曾听闻过扬州百花楼的徐晚晴?”

见众人神色,便幽幽又是一声轻叹:“十年前的事情了…也无怪乎你们都不曾听闻…”

“十年前的春三月,扬州名妓晴娘自妆楼跃下,血染青石,粉身碎骨…”

秦重等人一听便觉有戏,凝神细听,谁也没想到这一桩案子会牵扯到十年前扬州府第一名妓徐晚晴坠楼自尽一事。

西市街坊一处的宅子里,张桂芬对孟遥的到访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连连夸赞:“才两个月不见,就觉着你又长大了许多。你师父怎么放得下心让你一人下山?”

“平日里,孟师傅不在,都喊了我来照看你,这回倒是没有留话,依我看,你就住在这里等他回来。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女娃娃孤身一人在外,太不安全了。”

在张桂芬慈爱的目光注视中,孟遥坦然而自信道:“婶子,莫担心。以我现在的身手打倒二三名男子不在话下。”

“小姑娘家家的,功夫再好,也得有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心思,淹死的都是会有游泳的人,你可别自满自得。”在张桂芳心里,已然把她当成女儿般叮嘱。

一番好心,孟遥自然心领神会,只是在她面前,总免不了似孩童般讨要夸赞和肯定。

孟遥笑得心满意足,只觉得张婶子如她的娘亲一般,说道:“婶子,您说的都对,我知晓。既然师父没有留下口信,那我在您家住一天,明日再出发去扬州。”

“就不能多留几日?这凤阳府也有好多好耍的地方,你师父把你养的这沉闷性子得改改,再呆几天,婶子带你到处走走,看看凤阳府的小姑娘都爱玩的新鲜事物儿。”张桂芳怜爱地看着她,再次挽留。

修行的人性子本就清冷,孟遥在山中长大,更是多冷了几分,此时心中暖意绵绵,只是仍旧拒绝:“婶子,等我找到师父回来了,一定在您这里多住几天,好好看看凤阳府的景致。”

又转移话题道,“对了,上次您带的绿豆酥和桂花糕,您帮我再买一些带着路上吃,我馋了好些日子了呢。”半是亲昵半是撒娇,拿捏得张桂芳没辙。

张桂芳安顿好孟遥的住处,便带着她出门采买些路上所需之物。其实所需用品,早在山上收拾备妥,只是张桂芳觉得不够齐全,非要再置办些用物。

两人在三味斋除了绿豆酥、桂花糕还买了一份松子百合酥,再往小食记买了山楂锅盔饼。拗不过张桂芳的再三坚持,二人在新衣坊买了两套素色衣衫,换下道袍的孟遥,俨然一个容颜秀丽的小姑娘,眉如远山含黛,目若朗月清辉光亮,直教人瞧得眼前一亮。

待再换回道服出了新衣坊,张桂芳看着总时不时地皱起眉头,总觉越发的不是滋味,好似宝珠蒙纱,光华暗淡。惆怅地说道:“你师父管教得严厉,把你当小子养了,怪不得我都没见过你穿寻常女儿家的衣衫服饰。”

这话孟遥不知听过多少回,也不当回事,只耿直地笑说:“婶子,我以后可是要继承我师父的衣钵,修道先修心和修身,这些身外物乃锦上添花之作,自然不必在意。”

张桂芳还是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若是给她当闺女,宝贝都来不及,如何会让她走上修道这条路。心中无奈,毕竟亲疏有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张东友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张桂芬做了一桌子的食物,其中还有年节日子才有的红烧肉。

张东友一进门就嚷嚷道:“到底是孟妹子的面子大,肉香味都飘到门口了。”

“赶紧洗手吃饭,就等你了。”张桂芬含笑说道。

“马上,娘亲大人。不过话说回来,孟妹子你是修道之人,也能食荤腥?”张东友伸手在水盆里随便划拉两下,边拿着干布巾擦拭,边好奇问道。

饭桌上,孟遥不客气的率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肉质晶莹,咬下去肥肉则入口即化,瘦肉部分浓香一嚼就烂,一口下去回味无穷,“不知道其他修道的人吃不吃荤腥,我和师父是不忌口,但也要避免于过度地贪图口腹之欲。自然之道,平衡为上,顺其自然,顺势而为,若只是单一味的克制、禁止,难免失衡。”

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想一句话引出了长篇大论,伸出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道:“小小年纪,可真是了不得。”

张桂芬则慈爱地看着孟遥,“遥儿说的都是大道理,他哪里懂得,来,多吃点。”随即又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孟遥的碗中。

不同于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小老百姓的家中随时都在叨唠家里长短,张桂芬见儿子吃饭的速度有些快,忍不住说道:“这是赶着投胎啊,吃的这样快,小心噎着。”说着,盛了一碗汤给他。

“可不就是赶时间,衙门有事,还得回去一趟。”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说话含糊不清,好歹明白意思。

“自从贾富仁的案子后,这两天你都忙得不着家了,以后娶媳妇,还这样不着家可咋样办。”张桂芬随口嘀咕。

“娘,您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成亲的事情,这都没影的事情,犯不着着急慌忙的。”

“你都多大了,怎么不着急”眼见着话赶话,偏题得厉害。

孟遥见机插一嘴,问道:“张大哥,忙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哪有什么进展,三天了忙得人不见影子,还跟没头的苍蝇一样,邻里街坊的唾沫星子倒是有一水勺那么多了。遥儿,你是不知道,那个贾掌柜是死得有多惨…”

正要详细说来,被张东友打断话:“娘,正吃饭呢,再说这些影响食欲。”

又转头和孟遥解释:“死状是有些惨烈,不过今儿下午我们找到新的线索了。这案子不日就能破,到时凤阳府上下都能安生了。”

孟遥见他也不想多说,点点头,继续扒拉米饭。

张东友没几口,先吃完饭就离开去衙门了。而在只剩下张桂芬和孟遥的饭桌上,免不了抱怨这桩案子弄得人心惶惶,言及于此,自然也免不了说到死者贾富仁死状诡异惨烈之处。

另一边秦重带着张东友到了知县李劲松的府上,三人在李劲松的书房会谈,听闻他们带来的消息,李劲松的面上不显轻松,反倒更加的严肃沉重,似有棘手之处。

“秦重,你的意思是,这个荷包的绣法和配色,皆似十年前死去的徐晚晴所绣?”李知县喝了一口茶,反复确认道。

“大人,红鸢阁的红姨早年前曾在扬州呆过一阵,对此有所耳闻,也曾偶然机会见过一次。时隔多年,这种绣法和配色早已不在盛行,现在出现在凤阳府,必是有原因的。”秦重心中也觉得奇怪,这案牵着陈年往事,如今只能蒙头查下去。

“据说,徐晚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扬州第一名妓,当年她艳帜高挂,追求者甚众,然其入幕之宾只有一人,惟与此人来往过密。坊间传言这人是一名白衣公子,姓甚名谁却无人知晓,后来这位无名氏公子上京赶考,同年春三月,徐晚晴跳楼***。至于***原因,都传是芳心错付,为情所伤,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秦重将红姨的话大约简述了一遍。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还有一个传言,那名无名氏男子是那年的殿试魁首。”

李知县抚着短须的手一顿,眉头皱得更深几许,“新科状元与青楼名妓的风流韵事,也不全是捕风捉影之事。”

张东友一听,坐得笔直的身板更是往李知县方向略倾,“大人,您也听过?”

李知县点头道:“老夫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但当时这个无名氏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况且徐晚晴的艳名在当年真的是…唉,盛名在外,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因而当年的朝中人对此都有些许听闻。”

秦重见他面上仍旧些许犹豫之色,直接言明,“大人,这案子迄今为止,查了当天夜宿喜来客栈的五人商人旅客,中一位还是带着孩子的一家人。也查了绣坊、青楼,更是连客栈后院或及附近的野狗都查了一通,三日来,一无所获。徐晚晴一事,或是关键。还请大人详细说来。”

张东友也一并附和:“是啊,您不知道街坊乡亲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平时倒显能耐,关键时候无能,而且现今大伙儿晚上都不敢出门,城内客栈也不愿接待陌生旅客。总之,一片惶惶不安。”

李知县站起身来,摆手道:“唉,你们也不用这般一唱一和,我心中自然知晓这个案子的恶劣影响。”

来回踱步片刻,道了一句,“看来我们明日要去一趟知州府上拜访宁大人了。”

秦重与张东友双目相对,俱显疑问。

“那名与徐晚晴有纠葛的无名氏男子是知州大人宁无双,洪武二十八年新科状元,乃殿阁大学土宁世昌的幼子。”

小说《山海志怪录》 第三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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