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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情深的男人

锦竹2021-11-26 13:09:23
  尤司令看沈浅的目光太过灼热,导致秦政也不由得多看了沈浅几眼。

“秦爷爷。”于橙笑嘻嘻地从后面拍了拍秦政。秦政受惊转头,见是于橙,脸上笑得跟花开一般灿烂,他乐呵呵又慈祥地说:“橙橙,今天很漂亮啊。”他看了看周围,不见秦昊的踪影,又问,“昊昊呢?”

“不知道。”于橙搀着秦政,一副乖乖女的姿态,见到尤司令,她礼貌地点点头,“尤伯伯好。”

尤司令特别喜欢于橙,一来她嘴甜,二来人又活泼,如果他儿子尤然能跟她在一起是再好不过了,正好性子能互补一下。可惜他这儿子……他又忍不住朝尤然那方向看去。

于橙顺着目光看去,带着讽刺地笑道:“尤伯伯,那个是沈浅呢,你未来的儿媳妇。”

秦政一怔:“啥?然然交女朋友了?”

“爸,那个就是然然的初恋。”尤司令略有无奈。

秦政知道尤然的初恋是那次交通事故以后。警方本来是想处罚尤然未上高速就超速行驶,被秦老爷子给压了下来。但后来警方又调查发现,这次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这可了不得,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正在人生巅峰的宝贝外孙想不开?要知道飞行学员毕业以后,能特批成种子兵的人那是凤毛麟角,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加上尤然有他爸爸做后盾,以后这孩子的人生更是不用说。在这种情况下,尤然还有什么事想不开?

秦老爷子找尤司令去了解情况,不想尤司令却告诉他一个荒唐事:尤然是得知他的初恋女友死后,觉得女友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所以想不开。秦老爷子气得用拐杖直直地杵着地面:“男人应以事业为重,怎能为个女人要死要活?!”

秦老爷子喜欢于橙,一来这女孩自身不差;二来她的家世好;三来,他以前就一直觉得她和尤然般配,他早就承诺,他家的人若娶了于橙,就会得到他百分之八十的财产。

这无疑是对尤然说的,秦老爷子以为钱是万能的。他就一个养女一个养子,养子家的那孩子去了国外,养女家的就尤然一个儿子,难道尤然不想要这唾手可得的万贯家财?

偏偏这样的条件打动不了他这个固执的外孙,尤然不仅不愿意娶于橙,还说了一句让秦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的话。

“外公,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只想要一个女人,是她让我知道被依赖的感觉,是她让我知道家的温暖。我已经没有多少温暖给别的女人,我不想去毁了另一个女人,让她不幸福。”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怎能这么武断!”秦老爷子气得又开始杵拐杖了。

“那我爸爸和我妈妈为何培养不出来?”尤然反问一句,让秦老爷子缄默不语。尤然当时眼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目光却还是如过去一般柔和,他说:“外公,感情是可以培养,只是如果心里填满了曾经或者内疚,就只能伤害到另一个无辜的人。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已经不在我身上……”

秦老爷子想起自从那年事故以后,一直过着眼盲生活的尤然,别提多心酸了。前段时间尤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愿意治疗眼睛的时候,他还以为尤然是重新看上哪个小姑娘了,心里不断嘲笑这小子终于觉悟当初的想法是错的了。

可是秦老爷子没想到,尤然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事,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我说老尤,这次你想怎么做?”秦老爷子目光一直定在沈浅的背影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爸,然然可不是当初任由我们摆布的然然了。”

“呵呵,是呢,然然对那个女人的占有欲很强。瞧……”秦老爷子嘟了嘟嘴,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别的嘉宾都是女的挽住男的,偏偏然然是揽着那个叫沈浅的女人。”

沈浅抖了抖身子,想甩开尤然揽在她腰间的手,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尤然在给她介绍他的朋友。

沈浅一直在想,“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果然没错,那些上流社会的人长得其实也很普通,可这衣服一上档次,这人的感觉也就跟着上了档次。但像尤然这种样貌俊俏,不靠衣装也能把自身的气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人,还真是少。

“陆子昂?”尤然盯着前方那香槟酒桌旁,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身形修长,正在独斟自饮的男子,轻唤了一声。那男子转头过来,眉目深邃,脸上的五官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俊朗。

他朝尤然走过来,轻笑道:“好久不见。”

“你也是。”尤然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陆子昂随意瞥了沈浅一眼,并没有停留多久:“你真长情。”

尤然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槟酒,抿了一口,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没见到弟妹?”

陆子昂顿了顿,原本意气风发又傲然的脸,一下子暗淡下来,他道:“闹了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她没在船上?你还真舍得让她闹脾气闹两个多月?”

“明天船在马六甲靠岸,我就下船,不劳你操心。”陆子昂多看了沈浅两眼,再把目光转回,调侃一句,“你够幸福的。”

“怎么,你不幸福?”尤然反问一句。

“你不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信***教了吗?婚前不能干坏事。”陆子昂浅浅地呷了口酒,“所以我现在只能喝喝酒。”

“我可不信你这么虔诚。”

“是啊,就因为不够虔诚,她闹脾气。”

沈浅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两位关系匪浅,什么话都敢说。尤然反笑:“她还没看清你,不知道你陆家大少的真面目吗?”

“我想这话,该是沈姑娘心里的想法吧?”

沈浅猛点头。

尤然对此哭笑不得,俯在沈浅耳边说:“我的真面目你见了几次呢?就认出来了吗?”

沈浅脸色羞红,对于尤然如此公然调笑的行为实在招架不住,她羞得想钻进地洞不见人。不想,这陆子昂反而见怪不怪,只是摆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喝酒喝多了,到那边休息休息。”

“好。”尤然保持他优美的微笑,点点头。

订婚典礼迟迟没有开始,宾客们都开始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尤然不禁蹙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叮嘱沈浅待在原地不要乱跑,然后就向大厅的后台跑去。沈浅望向四周,都是些面生的人。

她只好走到陆子昂身边,坐了下来:“你是尤然的朋友吧?”

陆子昂稍稍挑了下眉。

“那个,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和尤然在一起的时候,我出国了。”陆子昂放下酒杯,睥睨她一眼,神情带点儿慵懒。沈浅一愣,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对以前的我有点熟悉呢。”她本想套出点关于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

“我知道你失忆了。”陆子昂淡笑道,“尤木头真是长情,这么多年,对你真是一心一意啊。”

“我也没找别的男人。”沈浅嗫嚅道。

陆子昂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很难想象是害尤木头挂彩一星期的猛女。”

“嗯?”

陆子昂突然说:“你不知道?有次接吻你把尤木头的嘴唇都咬破了吗?”

沈浅脸色发青,翕动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这……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尤然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讲,这个也太尴尬了!她红着脸,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还要参加订婚典礼呢。”

陆子昂双手交叉,一条腿跷起,撇下嘴:“这订婚典礼可能成不了了。”

“呃……怎么说?”

“新郎没了,怎么进行订婚典礼?”

“什么!秦昊不见了?”

“他借了我的直升飞机,假扮成我的人,飞走了。”陆子昂捏了捏额角,有些疲惫地说,“你继续等吧,我酒喝多了,回屋休息一会儿。”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

沈浅错愕不已。这时,尤然也从后台出来了,他走到沈浅面前,神情有些严肃:“这下闹大了,秦昊不见了,这订婚典礼得取消。”

沈浅一脸担忧,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总觉得这样很不妥。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此一出闹剧,秦于两家以后都很难下台。这事以后会成为这些无聊的上流人士津津乐道的谈资。

尤然这表情,似乎也将这最后的结果猜得八九不离十。沈浅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那两家现在怎么安排?”

尤然叹了口气:“长辈们都焦头烂额,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倒是于橙很平静,这让他们少了点忧虑。只是,我外公很好面子,现在既生气又担忧。这一船的人,大多是我们市有头有脸的人,落人笑柄不说,他们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工作,时间很宝贵,为了来参加这场订婚典礼,他们从全国各个海岸上船下船,颠簸劳累,要是这样贸然取消典礼,以后外公很难立足。”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提了个建议,全都赞同了。”

“什么建议?”

尤然很认真地看着沈浅,微微一笑,煞是迷人。

根据沈浅对尤然的了解,她感觉尤然的这笑里有另一层意思。他细长的眼眯着,神情就像一只狐狸打算骗乌鸦嘴里的肉。

而她沈浅就是将要掉到他嘴里的那块肉。

“浅浅,你今天的礼服很漂亮。”尤然忽然执起她的手,微笑着说,“不好好利用这身礼服实在是太可惜了,嗯?”

沈浅不耐烦他一直卖关子,说了句:“直说你的建议吧。”

“反正你是我的人。”尤然摩挲她的手背,一直来回摩挲。沈浅也不动,等尤然接下来的话。她忽然猜想,这个计划似乎跟他们俩有关。

果不其然,尤然幽幽地抬起眉梢,撇了下嘴说道:“今天改成我们的订婚了。”

“……”沈浅感觉自己头顶飞来了一只白色乌鸦,稀罕又无语。这……这根本就没跟她商量啊!她还没回话,尤然又接着说:“现在一切都在火速筹备中,你知道待会儿要怎么表现吗?”

“我……”沈浅迟疑了一下,显得十分慌乱,她不知所措地说,“那这到底是真订婚还是假订婚?”

尤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反问她:“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点儿乱。”这突然而至的事件,让沈浅不知所措。她喜欢尤然没错,而且也愿意嫁给他……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她是私生女,尤然不介意,不代表他的家庭不介意。而且,她还没跟她妈妈商量,就这样贸然私订终身,不是很好吧?

尤然见沈浅犹豫不决,叹了口气:“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有一段距离。这次也是解决燃眉之急,别那么在意。”

沈浅点了点头,心想,就算是帮个忙吧。

尤然把沈浅领到后台,那里已经站着尤司令、秦老爷子,还有于天阳一家。于南站在一边,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妈妈,于天阳的老婆——胡雅诗胡女士。当胡雅诗看到尤然旁边的沈浅时,她目光中突然涌出太多的情绪,恐怖、惊慌,还有那种做了坏事的害怕和心虚。

于天阳没有发觉异样,只是对尤然说了声:“谢谢你,要不橙橙以后该很难做人了。”

秦老爷子敲着拐杖,恨恨地说:“都是秦昊那臭小子,等我找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尤然睨了一眼憋笑的沈浅,自然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牵到尤司令面前,介绍道:“爸,这是沈浅。”

尤然向尤司令重新介绍沈浅,刚开始尤司令不大理解,后来他想想,尤然和沈浅的过去有种种遗憾,包括他和沈浅过去的小过节,尤然的意思就是一切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就随风而逝。尤司令难得地朝沈浅微微一笑,要知道尤司令自从失去幺子,失去老婆,失去尤初以后,他就很少笑过了。

于天阳这会儿仔细打量了下沈浅,总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他努力回想,大悟道:“沈浅姑娘貌似和我们家南南认识,曾经到过我家吧?”于天阳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于南。

于南还没来得及说话,胡女士连忙上前插一句:“你记错了,南南性格孤僻,哪来的朋友。”

于南不以为然地补上一句:“是啊,我没有朋友,爸。”

于天阳说不上话,只能讪讪而笑,缓解自己的尴尬境遇。尤然多看了胡女士几眼,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沈浅和南南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胡女士曾经也很喜欢沈浅,可是她为何要矢口否认?再加上于南的配合,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好了,时间不等人,这典礼都拖了将近四十分钟了,赶紧各就各位吧。”秦老爷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在这个群体中,最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他这辈分最高的长辈了。

尤然轻轻附在沈浅耳边说:“老婆,一切有我。”

沈浅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但是眼里闪着让人嫉妒的幸福。于橙很不耐烦地看着他们俩,内心十分气愤。

于橙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尤然的情景。

那一天她去给她姐姐于南送校牌。于南所在的学校校规很严格,没戴校牌、没穿校服就不能进学校,学校门口有人专门检查。

于南忘记戴校牌,被拦在校外,而拦着她的就是她平日口中所说的朋友沈浅。那是于橙第一次见沈浅,只觉得对方身形比平常女孩子高大,脑后扎着利索的马尾,不像她,头上会夹很多漂亮的发夹。

于橙到校门的时候,早自习的下课铃都响了,于南也急哭了。早自习迟到只是扣0.3的学积分,要是旷课了,那就是一分的学积分,被扣超过四分的学生就无法评选三好学生和优秀干部了。

于南拿到校牌以后,哭着跑进了教室。于橙看着一脸淡定的沈浅,心里满是厌恶,觉得她没人情味。

传达室的老伯对沈浅说了一句:“沈浅,哨岗时间到了,你赶紧去于南班里给她解释解释。教学楼楼梯口有教务处老师检查,要是查到,可是要扣三分学积分,你这也是为她好。”

“没事,给她个教训也好。”沈浅把手臂上的红袖拿了下来,细致地折好,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和传达室老伯道了别。她还没走出传达室,老伯又嚷起来:“你家男朋友给你送早餐来了。”

这就是于橙第一次见到尤然的情景。尤然那天穿着宽大的校服,原本不成形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着特别的味道,怎么穿怎么好看,他温和地一笑。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早晨,于橙感觉整个天空都明朗了。

可是,这样的美好少年,不是对她笑,而是对着沈浅笑。他把早餐递到沈浅手里,然后大大方方地把沈浅搂在怀里,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学校。而她只能看着,可望而不可及。

大厅的灯光忽然打得骤亮,婚庆主持人笑意盈盈地说:“欢迎今天的男女主角。”

接着阵阵掌声响起,沈浅和尤然盛装携手登场。

刚刚迅速换上新郎装的尤然,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礼服,额前的刘海被随意固定在一侧,朗目星眉,俊俏无比。

而他身边的女伴,没穿白色圣洁的晚礼服,也没选高贵典雅的黑色晚礼服,而是选了很简洁随意的咖啡色单色晚礼服。她一头栗色微卷的头发被梳在一侧,光洁的另一侧很完美地拉伸了她雪白修长的脖子。她的身材很好,剪裁得恰到好处的晚礼服,更能凸显她的曲线。

“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没见过?”台下一些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些八卦人士还爆料道:“台上的新郎不是尤司令的儿子,曾经飞龙队的队长吗?”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秦老爷子的孙子和于师长小女儿的订婚典礼吗?”各路名流们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刷刷地看向台上那对偷天换日的新男女主角。

而坐在沙发上休息的陆子昂则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他主要是看台上那神采奕奕、嘴角含笑的尤然。在陆子昂和尤然的朋友圈子里,他们两个最出名。一个是温润的谦谦君子,一个是不羁的翩翩阔少。自然,温润的是尤然,不羁的是他陆子昂。可如今,陆子昂都有点佩服尤然的城府,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他还真是预谋计算得辛苦。

陆子昂挑了挑眉毛,举起茶几上那杯剩余不多的酒,一口饮尽。看来要得到一个女人,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婚庆主持人做出让大家少安毋躁的动作,高兴地说:“秦老爷子有话说。”

台下集体鼓掌。自然,谁都会买秦老爷子的账。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老头,谁不敬畏?

秦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大家很惊讶,为何请帖上的男女主角跟现在台上站着的俩人不一样?在这里我解释一下,这其实是声东击西,掩人耳目之计。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媒体杂志,喜欢搞些八卦事。我秦某的外孙要订婚了,那些记者必定会跟过来。大家也知道我这外孙的一些事迹,记者写过关于尤然和他初恋的事情。到时候问些隐私问题,如果不回答,大家也知道媒体的能力,他们一定会挖到真相才罢休。”秦老爷子绝对是演技派,他用手指着沈浅说,“她是一名很普通的兽医,但为人善良稳重,能吃苦耐劳,我们全家都喜欢她,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天然。他们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怕新闻媒体的添油加醋,他们不想曝光,只求平平淡淡。”

“所以秦老爷子就以你孙子的名义发帖?”这时从人群里面挤出一位戴帽子的男人,他瘦骨嶙峋,身形很小,面容尖嘴猴腮。

秦老爷子蹙了蹙眉,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个人肯定是狗仔队之一。

秦老爷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随和一笑:“不这样怎么给你们制造一些噱头呢?”

那小伙子红了脸,静悄悄退了出去,在场的观众其实都心知肚明:这里的嘉宾中,潜伏着很多狗仔队,突发事件制造的噱头一定不同凡响,因为此事是如此劲爆。

尤然忽然站了出来,一脸温和地说:“今天是我与沈浅的订婚典礼,我和老婆不喜欢繁文缛节,一切从简,大家随意即可。”

沈浅偷偷白了尤然一眼,什么叫一切从简?明明是时间来不及,只能空壳上阵。

尤然悄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依旧对外保持淡定的笑意,嘴里却碎碎念着:“终于和你站在了一起,我亲爱的老婆。”

尤然把沈浅揽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呢喃道:“我爱你,浅浅。”

他话说得很煽情,显然是在作秀,但是沈浅还是为之动容。只是她不理解,他这么卖力作秀是干什么?

台下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沈浅瞪着晶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凝望着尤然:“你也是演技派。”瞧瞧台下那些名流,都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尤然并没有开口辩驳沈浅的话。

婚庆主持人上来递给尤然一个盒子,小声地招呼:“秦老爷子给你们准备的,让尤少爷给沈小姐戴上。”沈浅一愣,这场秀还真下血本啊。

尤然打开一看,不由愣了愣。这条项链的来历可不小,它是秦老爷子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秦老爷子这辈子虽然没有孩子,但有一位妻子,这项链就是他妻子留给他唯一的信物。秦老爷子小时候家里很穷,娶不起老婆,那一带的人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穷小子。偏偏有一位地主的女儿愿意跟他。为了跟他,她与她家里闹翻,甚至决裂。而这条项链就是她唯一的嫁妆。那个时候,秦老爷子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人知道他妻子嫁给他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后来全国抗日,他找准时机,跟着别人到外面做了军火买卖。由于四处动乱,他把老婆留在家里。在那期间,秦老爷子狠狠地大赚了一笔,之后他又去国外私卖军火,从此发了家。只是他白手起了他的“财”,回来后却不见了他的家。

邻居说,他老婆等了他五年,最后病死家中,一个多月后,她的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被草草埋在土坑里了。他去了那土坑,上面已经长了很高的草,他这才发现,他在外面整整待了八年未回过家。

那间破旧的土房子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在他们结婚那时藏酒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木匣子,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条红色绳子,上面串着一只翠绿的翡翠玉兔。

那是秦老爷子一辈子最后一次流泪,他从此再没娶妻。

尤然不禁把目光投向秦老爷子,那眼神中夹杂着感激,还有一种理解。

秦老爷子只是微笑着点头。想他当初把女儿嫁给尤司令不过是想名利双收,因为以前赚得的大部分要黑道白道均摊,他急需一个稳定可靠的靠山。当时尤司令还不是司令,是秦老爷子一点点帮他爬上来的。尤司令经常在秦老爷子家做客,两人之间来往多了,秦老爷子那情窦初开的女儿就喜欢上了尤司令,于是后来的事情就都顺水推舟了。

直到遇见于橙,秦老爷子埋葬心底多年的回忆被挖掘了出来,这于橙太像他已故的妻子了。他见尤然和于橙关系不错,于是想要于橙嫁到他家来。可他这时才发现,尤然竟然迷恋他的初恋女友,迷恋到了那么疯狂的程度。

秦老爷子不理解,他认为,钱和利益才是一切,他以为用这些作为诱饵能使尤然就范,然而他错了。尤然的执着,近乎一种偏执,就像他的妻子一样,不为钱,不为名,只为心口处的一份简简单单的爱。

其实秦昊的离奇出走,是秦老爷子放的水。这船上四面八方都有勘察员,还有雷达,秦昊哪能那么轻易地逃过,还是他拜托陆子昂借对方的私人直升机给秦昊用,让秦昊得以逃婚。

当秦昊到秦老爷子的房间说要退婚,说不要他的财产的时候,他颇为惊讶。问秦昊原因,他只是说:“爷爷,表哥不肯娶于橙,是因为心有所属。我当初要娶于橙,是看中那笔财产。可是我现在发现,表哥那条路才是正确的。对不起,爷爷。”他鞠了个躬,然后就坚定地离开了秦老爷子的房间。

秦老爷子想,当初他那么拼命去赚钱,想证明自己可以出人头地,难道真是为了不让他的妻子受别人的嘲笑吗?其实不过是他自己的自尊作祟罢了。纵然他有千百亿家财,但他却很少体会到真正的开心。而他的女婿尤司令,又得到过什么?除了名利,他恐怕失去的更多。他们都是因身外之物,辜负了爱他们的人。

从沈浅上船的时候起,秦老爷子就知道了沈浅就是尤然的初恋,他从尤司令的口中也知道了他们的过往。但不知为何,秦老爷子觉得心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台上,尤然正把那红绳子系在沈浅的脖子上,然后在她脖子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对她微微一笑。

沈浅瞪着他,却又娇羞地说:“台下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干吗要这样啊?”

尤然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

“不要脸。”沈浅扭捏着身子,向台下的宾客鞠个躬便逃到后台去了,那样子倒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台下的名流们扑哧笑了起来,有位男士对台上的尤然说:“尤少,你的美娇娘害羞了。”

尤然淡笑着追了过去。

坐在台下的尤司令看两人这么闹,一阵头疼:“这俩孩子……”

秦老爷子侧头问他:“说起来,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沈浅不是你女儿的?”

“在沈浅出事一个月左右,她的母亲告诉我的。”尤司令也有一丝不解,“她说沈浅出车祸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撞她们母女。要不是沈浅把她推开,她自己适时地退一个半身,恐怕两人都去见阎王了。她求我帮她们找到凶手。”

“哦?这个有趣,还有人要杀她们母女?”

“我当初也好奇,问了她详细情况。她说事故发生的时候是半夜,她的店刚打烊,两人正准备回家,后面一辆车就直接撞过来了,她当时吓傻了,根本没时间去看什么车牌。”

“那你查到什么了?”

“自然什么也查不到,没有人证,也没有一点儿信息。我问她跟谁有仇,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

“沈浅就一个妈妈?”秦老爷子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嗯。当初她来我家,说沈浅是我和我前妻的女儿,还说是我前妻跟我离婚时怀上的。那时我不信,沈浅在年龄上并不符合,但也不排除户口登记晚了。后来我特意查了下她妈妈的户口,上面显示是未婚,所以我就信了。”

“哦?有意思,未婚生子?”秦老爷子用拐杖点了点地面,“这还牵出一场谋杀案来了。”

“沈浅醒后,她母亲就打电话来叫我不要管这事了,之后她们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尤司令蹙了蹙眉毛,显然当初他是想管这件事的。

“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她不想揭发而已。”秦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点燃了,吸了几口,“这事目前我们就别插手,静观其变吧。”

“爸,这事我知道,我不这么多年都没插手吗?”

“嗯。”秦老爷子闭目点了点头。

小说《让我爱你,永远为期(典藏版)》 有个情深的男人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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