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是凌晨三点,在城郊的污水池中被发现的。
过去五天了,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
警察接到报案的时候立马出警,法医秦素也不得不结束对养女的陪伴,一同赶往案发现场。
她熟练地指挥助手帮忙,把我的身体从污臭的烂泥中拔出:“如果不想沾染些小可爱到身上就小心点,别晃。”
助手是新来的男法医,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
即便是蒙了好几层的口罩,也难以自控地不停干呕。
听到我妈的这句话,愣是把呕吐感咽了下去,手上的动作变得更轻,更稳。
现场调查取证后,我的身体很快被送到了刑侦队,躺在了解剖台上。
刺眼的强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我飘在半空中静静看着我残破不堪的身体,本就虚弱的灵魂像是要被抽空。
工作开始之前,我妈仍然遵循惯例给死者鞠躬:“你看起来还很年轻,真是可惜了。”
她的动作熟练,专业。
随着她每一次下刀的动作,我的心就跟着被剌得生疼。
忽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握着手术刀的指尖有细微的抖动。
许是她觉得眼前这副身体,从体型上看有些熟悉,亦或者死状与几年前的一桩案子有些雷同。
我看到她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骤然抓起我的手腕。
我的手腕内侧有一处红色印记,是胎里带的。
手臂是死灰色的,上面沾满了污泥,她擦拭干净后,没看到红色印记。
她当然看不到。
因为那处红色印记已经在那天晚上,被人用匕首生生割了下来。
助手好奇地问:“师父,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妈这才从愣神中缓了过来,放下了我的手腕:“没什么。”
唉。
妈,我们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