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不好，肚子又疼了。我必须找个帮手才行，我想起了虎子来。虎子大名叫张为民，小名虎子。虎子和我关系一直很好，他现在无家无业，孤身一人，不正是我的好帮手吗？

我拿起手机拨了虎子的电话，这小子晚上不怎么睡觉的，一个人在家孤独难熬，夜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盼着能有个人联系他还来不及呢。

果然，电话一响虎子就接了，他说：“做掉了？”

我说：“虎子，来我家一趟，有事和你商量。”

“你先说，是不是做掉了？你自首去吧，别跑了，多累啊！”

“你来吧，我和你细说。”

“那好吧。”

这时候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虎子家离着我家四十分钟车程，这后半夜车更少了，他骑着小摩托三十分钟也就到了。门被敲响的时候是两点半。我打开门让虎子进来，这时候，我女儿已经上床睡着了。

我就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我指着茶几上的那几样东西说：“看吧，这几样东西。”

虎子都听蒙了，她张大嘴巴说：“老王，王建国同志，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我身份证上名字叫王允，生日十月一号，所以我小名叫建国。虎子一直建国建国喊了我三十来年了，街坊邻居也都是这么喊我的，早就习惯了。就像是我喊他虎子一样，我从来不会叫他为民的。

我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虎子说：“那这事儿警察还真管不了，我送外卖还真的知道有个阴阳先生，就在东城那边了。要不明天我们去找这阴阳先生咨询咨询。”

我说：“这得多少钱呀？”

虎子说：“我和他熟，关系好着呢。一直是我给他买烟扔垃圾的，这老头儿挺仁义的。我看我也别回去了，在你这里对付一宿，明天一早我俩就过去。这老头起得早，有时候四点钟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送豆浆油条过去，不过人大方啊，跑一趟给五十块钱腿儿费，给一百的话就不让找了。”

……

我二天一大早我就把女儿送去了我爸那里。

我妈去世的早，我爸是个老人民教师，他住不惯楼房，一个人住在郊区养养花养养鸟的。他退休之后啥事儿没有，我把孩子送去，他开心得快跳起来了。推着我女儿不停地聊着天在院子里走。

我爸说：“上学怎么办呐？”

我说：“先不上学了，我和老师请假。”

我爸说：“我教小颜学习是一样的。我也算是发挥余热了。你去找小颜妈妈，心里有数吗？”

我说：“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您帮我把小颜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爸说：“那行吧，你去忙你的。”

虎子说：“二大爷，我和建国就撤了，小颜就全靠您了。”

接着，虎子开着我的车直奔东城，我们到了这阴阳先生家楼下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虎子也没提前打招呼，我俩直接就上去了。

这是一个高级小区，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在电梯里碰上的人穿着打扮都特别有水准，男的都是西装革履，女的全是名牌儿。一个包儿一双鞋都够我拼半年的。

以前我是不信阴阳先生风水师这一套的，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全错了。

这阴阳先生住顶楼，虎子说顶楼两户全是这老爷子的，他把两户打通变成了一户，一个人住三百平米。就和神经病一样。

虎子说：“说话小心点儿，这老爷子顺毛驴，千万别呛着他说！”

我说：“你放心，我是跑业务的，知道怎么说话。”

虎子这才敲门，很快屋子里传出来了声音：“谁呀？！”

“我，虎子！”

老爷子这时候开了门，我看到老爷子穿着一身练功服，布拖鞋，白发白胡子，脸上全是褶子和核桃差不多。他看到虎子的时候还是在笑着的，但是一看我之后，立即就关门。

虎子一把靠住门说：“老爷子，啥意思啊！”

“我不记得我点外卖啊！”

“我这兄弟有事儿找您帮忙！”

“我不做死人生意。”老爷子又要关门。

虎子说：“您看清了，这是死人吗？”

老爷子再看看我，说：“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您另请高明吧。”

“老爷子，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他从上到下又看看我，说：“活不过一百天了，准备后事吧。”

老爷子说着又要关门。

虎子用身体挡着说：“不是要您救他，还有别的事儿。”

“这人快死了，准备后事就行了，没啥别的事了啊！人死后一了百了。”老爷子开始往外推虎子。

虎子说：“真有事儿！进去说行么？怎么就不听人说话呢？再这样咱就绝交。”

老爷子这才为难地把头一摆说：“进来吧。”

通过这一番虎子和老爷子的对话，我倒是踏实了。这老爷子是有真本事的，这不是江湖上的骗子神棍。

进来之后一看这个家，嚯！全屋子都是红木家具，这装修，这档次，三百平的大房子没有几百万是下不来的。

客厅在中间，两栋房子的客厅打通了变成了一个，于是客厅周围全是房间。这客厅就有七八十平。在客厅中间摆着一张五六米长的办工桌，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乌龟壳，一个竹签桶，这应该都是算卦用的。

老爷子坐下之后，示意我和虎子坐在对面，他往后一靠说：“虎子，他快死了，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我真救不了他。”

我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把几样东西掏出来，一样样摆在了桌子上。

我一句话没说，半张纸符，一只纸鸟，还有那个写着冥王的便签。

老爷子看了之后顿时就把头伸了出来，然后拿起纸鸟来看看，又看看纸符。最后拿起写着冥王的便签看看。他说：“还有别的吗？说说什么情况？”

于是我就把事情又和这老爷子说了一遍，我说：“老先生，我这是遇上什么了？我女儿一直就不能走路，我又活不了几天了。我现在只有两个愿望，1、找回我老婆；2、治好我女儿的腿。在我死之前，能完成一样就行，钱不是问题。我有一栋房子，一百四十平，您要是能帮我完成一件事，房子就是您的。”

老先生这时候很凝重地看着我说：“孩子的腿能治好，孩子腿上的东西是幽冥鬼符，孩子是被鬼符的阴气给压住了腿，这腿也就和阳间隔绝了。但是你妻子，别找了。找不回来。”

“您知道这是谁干的是吗？”我说，“我都这样了，我什么都不怕，您告诉我是谁就行。”

“告诉你也没用，这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一票人。人家碾死你我，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反正你快死了，把你女儿身上的幽冥鬼符转到你身上，你女儿半年后这腿就有知觉了。”

“我是不是直接就瘫了？”

老爷子说：“那不会，你现在就是个半死之人了，阴气已经由下而上到了一半，这幽冥鬼符倒是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了。”

虎子说：“那就整吧，得多少钱？老爷子，您说个数。”

我说：“说好的，我那栋房子。只要把我女儿的病治好，我把房子给您。”

老爷子直着眼看了我很久，他说：“你岳父是一个高级的阴阳师，他把自己装进棺材是为了躲避他不想见到的人。因为他身上有来自在冥教留下的气息，这纸鸟叫血鸦，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就相当于冥教的追踪犬。带走你妻子的是冥教的***。这个宗教非常庞大，等级分明。里面包含了阴阳师，萨满巫师，道士，苗疆巫师，湘地尸王等等等等，总之，只要有能力，经过政审之后就能加入冥教。我这样的根本不够格。”

我说：“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维护黑暗的秩序是他们的责任，说白了，黑暗公务员。僵尸大粽子啊，什么妖道啊，狐大仙，黄皮子成精啊，还有那些会法术的坏人啊！等等这些都归他们管。”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你妻子说的没错，你这件事，警察管不了。”

我说：“我想加入，我怎么才能加入？”

老爷子说：“你怎么也加入不了，你什么都不会。堪舆，驱邪，占卜，符咒，驭兽，通灵……。你懂什么？”

“我可以学啊！”我说。

小说《鬼迷心窍》 第4章 黑暗秩序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