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绝望，“既然如此，我们和离。你曾承诺王府只有我一人。我知道这不过是个安慰。你纳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江知意！”

段逾白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紧握我的手腕，怒吼：“白舒妤，你到底在闹什么！我说了我心里有你，你还在纠结什么！你想和离，我绝不答应！”

我心痛至极，却又觉得可笑。他想要的是两者兼得，如果再出现一个像江知意的人，他会不会再次动心？

在这一刻，我的心情反而变得异常清晰，不再有怒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我质问段逾白：“你真的摸摸你的心，问问自己，你心里真的有我吗？还是我只是江知意的影子？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甜言蜜语，到底是真心对我，还是对她说的？段逾白，你真的分得清吗？”

段逾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身体微微僵硬，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不是吗？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我转过身，不愿让他看到我此刻的脆弱。在我记忆中，我在他面前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容，而不是如今这般的悲伤。

既然已经陷入死局，不如就此止步。我正值青春年华，不愿在深宅大院中与他纠缠不清，与他的白月光斗智斗勇，为了一个男人而困守一生，这不值得。

此刻，我突然想念起家的温暖。想念父亲和兄长们，江湖儿女本应属于广阔的天地，而非这狭小的宅院。

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带着一丝委屈：“阿妤，你不要走。你与知意不同，你的洒脱不羁是她所没有的。我心悦你，阿妤。”

我的心微微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逾白，你选谁？”

他沉默不语，我的笑容中带着凄凉。他怎么会回答得出来？多年渴望的东西，一旦得到，又怎会轻易放手？

江逾白最终还是离开了，我拿出那半只双雁玉佩，想换取他的一纸和离书，他却不肯。

我整日呆在宅院中，如同失魂落魄。侍女彩黎见我闷闷不乐，想尽办法逗我笑，但我笑不出来。

这一天，采梨心神不宁，打碎了几件茶具。我虽然心情沉重，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哭着跪在地上，告诉我今天是王爷大婚的日子，全府上下都被禁止告诉我。

我扶起她，递给她一些银票，拿出她的卖身契，让她立刻离开。

采梨劝我不要做傻事，但她不明白，心已死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从枕头下拿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放在枕边反复审视，虽然有些皱，但只要段逾白签字画押，我们便可以各走各路，那段肮脏的爱情，我不再稀罕。

当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完成了婚礼。王府的下人们惊恐地看着我，害怕地退到一旁。有几个胆大的试图阻拦我，我手中的鞭子在地上甩出刺耳的声音，无人敢再拦。

我知道他们在背后称我为“妒妇”，段逾白处理了几个多嘴的，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名号。

我一脚踹开贴着喜字的朱门，他们正穿着大红喜服，在龙凤双烛前饮下合卺酒。这一幕让我眼眶酸涩，我与他也曾如此情投意合，但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段逾白不悦地问我为何来此，怒斥那些通风报信的人。江知意愤恨地瞪着我，但在段逾白面前，她只能柔弱地躲在他的怀里。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是他的妻了。

在这场情感的较量中，我选择了退出，从怀中颤抖地拿出那皱巴巴的和离书，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不在意：“恭喜二位，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表达我的心意。”

段逾白眉头紧锁，不悦地盯着我：“阿妤，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宅院里吗？我过些日子就去看你。”

我无视了他的质问，转而看向江知意，她依偎在段逾白的怀里，发现我在看她时，更是惊慌地往他怀里躲。段逾白随即紧紧拥住她，这一幕刺痛了我的心。他是如何一边对我表达爱意，一边又当着我的面抱紧另一个女人的？如果这就是他的爱，那么我宁愿放弃。

我轻笑着开口：“你别害怕，今天我不是来打扰你们的。我是来给你们腾出位子的。你是段逾白心尖上的人，正如你所说，我只是你的替代品。如今你回来了，这里也没有我留下的道理。这是和离书，快让你的夫君签字画押，我好尽早离开，不耽误你们洞房花烛。”

江知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装作不解地看着段逾白。段逾白断然拒绝：“你别发疯了！我早说过，我不会与你和离！这份和离书我不会签。”说完，他撕毁了和离书。

江知意愤恨地盯着那破碎的和离书，眼神越发幽怨。我心中却平静，这一份撕了，我还能写出更多，只要他签字画押，我就能重获自由。

我坚定地说：“你要是怕丢了脸面，可以一纸休书休了我，七出之条一并书上，我白舒妤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段逾白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对！我以前是瞎了眼喜欢你，可如今我看明白了。你可以有你的白月光，拿我当个替代品，那我也可以找个与你神似之人，恩爱缱绻，相守白头！”我的话语让段逾白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呼吸困难，痛苦万分。他竟然要杀我？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我知道我爱错了人。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刻，我看见段逾白阴狠的面庞，仿佛我是他的仇人。江知意装模作样地劝解，但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就在我意识模糊，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段逾白突然放开了我，将我抱起，朝着宅院走去，留下一地的惊愕。

小说《欢情薄》 第三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