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很乱，一瞬间怀疑她什么都知道了。
犹豫了不到三十秒，她就从地上站起来，把戒指盒收回口袋里，眼神淡漠地瞟向我。
「爸妈的要求，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心口一松，
果然，她惯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估计这次她也以为，是我借由父母向她逼婚。
所以才有了拿求婚羞辱我这出。
我悄无声息地把伸出去的手放下，对着她笑，
「那要是我同意呢?你要嫁给我吗?」
她与我对视，没有说话。
答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说真的，蛮伤人的。
「你现在不嫁，以后想嫁都嫁不到了。」我压下眼底的热意，气哼哼的说。
陈佩佩不以为意，她脱下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你
确定会有那天吗?」
她总是料事如神。
我的确等不到那一天了。
夜里，我坐在床头发呆。
陈佩佩合上电脑，闭目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她习惯性地背对若我，中间留出可以放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睡姿是骗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她依然不能适应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在她面前一直很厚脸皮，就算她不愿意，也会趁着她睡着时凑过去，紧紧贴着
她的后背，抱住她的腰。
甚至于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
那时候，我二十岁。
依稀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阴冷、潮湿。
我脱下小外套，慢慢走向她，抱住她。
而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女生连衣裙下的腰肢，原来这样薄，这样窄。
和我不一样，她的体温很高。
我羞耻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想的是，如果她拒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仰起头卖力朝她笑，可是眼泪翻湿了视线。
我那时候多怕从她嘴里听到，诸如不要脸，犯贱，恶心之类的话。
到底还是个小孩，有无脑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她冷冷望着我，仿佛下一刻就会推开我。
我哆嗦若手解她扣子，腿抖地几乎支撑不住。
「你做什么?」她问。
我嗫喏若说不出话。
她低头吻下来，混杂着眼泪的苦涩滋味，
「连勾引都不会，笨。」
我嗅到了淡淡的酒味。
她男朋友移情别恋，心情不好。
我趁虚而入，从此她有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育药。
一片漆黑里，我望向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
可能人之将死，心态反而平和起来。
曾经荒废青春奋力追逐的人，曾经为之撕心裂肺的感情，现在看来，都不如我能
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