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机不耐的眼神下，她尴尬的下了车。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尚早，她抬脚，走了起来。
每走一步，小腹都泛着隐隐的痛。
天色渐暗，走过无数街景，一栋高大的写字楼矗立在她的眼前。
看着面前熟悉的大楼，孟楚茉的心一惊，往一旁的花丛里躲了过去。
她瑟缩着，面前一道影子盖过，熟悉又凉薄的声音响起。
“孟楚茉？！你还敢出现？”
孟楚茉抬眼，刘海耷拉在脸的两侧，程川柏一脸沉寒的看着她，眸子里有着隐约的怒意。
她慌乱的埋下头，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压低声音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孟楚茉。”
程川柏嗤笑了一声，说：“孟楚茉，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
他的声音更冷：“看来在牢里的这五年，孟小姐还是没学会诚实。”
孟楚茉颤抖着，不敢抬起头，忽然想起了她被送进城南监狱时，程川柏恶狠狠地看着她：“孟楚茉，别以为在牢里就可以安稳度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孟楚茉忽的站起身，强忍住疼痛不已的腹部，仓皇地从程川柏的面前逃脱。
孟楚茉如风一般的动作，让程川柏在这一刻看见她原本天仙一般的脸庞上多了几道狰狞的疤痕。
曾经骄傲一时的孟家千金，在此刻也淹没于尘嚣之间。
程川柏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很快便面色如常。
助理在一旁开口：“需要叫人把她抓住吗？”
程川柏目光森寒，勾唇：“她逃不掉。”
……
孟楚茉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确定程川柏没有派人追她，她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望着昏黄的天空，她的心情跌宕到谷底。
她早已无家可归。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五年前，程川柏的白月光季涵坠楼成为植物人。
而现场只有她和季涵两人，程川柏不肯相信季涵是自己跳楼，认定是她狠心将季涵推下。
孟楚茉解释自己是无辜的，可现场唯一的监控却显示，孟楚茉与季涵之间发生了争执，而坠楼时，孟楚茉站在季涵的身后，有过推人的动作。
程川柏依此确认孟楚茉就是那个残忍的杀人凶手，与她离婚后，直接将她送进了监狱。
孟楚茉的父亲为了孟家，与她断绝了关系。
唯一相信孟楚茉的母亲，为了孟楚茉到处奔忙，在心力交瘁间生病去世了。
死前，孟楚茉的母亲托人给她叮嘱，要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为了母亲，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她坡着脚在路上找寻着安身之所，路过一栋高端的会所，身后忽然涌过来一群人。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对着她嘲讽。
“哟，这不是当年神气得不行的孟家大小姐吗？如今怎么落魄成这样了？瞧瞧，脚还是坡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在孟楚茉的身上，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夷。
有人窃窃私语着：“她不是坐牢了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才听说的人，“噫”的一声往后撤了几步。
孟楚茉的心发堵，窘迫的垂下头，转身想要离开。
一个穿着全黑西装的利落女人将她揽住：“你帮我做事，我包吃包住，来吗？”
孟楚茉的眼眸瞬间闪着光，重重的点头：“来。”
不多时，自称红姐的女人将她带进了她刚刚路过的那栋会所。
会所内奢华无比，装潢精致。
红姐将她带到“云间”，孟楚茉感受着从内向外冒出的腾腾热气，其中有人裹着浴袍来回穿梭着。
这里是男浴。
红姐嘱咐道：“你以后负责在这里服务里面的顾客，他们有需求的时候你必须马上回应。”
孟楚茉的眼扫过门内只穿着***到处走着的人，面露难色。
红姐注意到她的表情，蹙眉：“你不愿意？”
孟楚茉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摇摇头：“没有。”
刚出狱，有地方收留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红姐将她带进去认了认地方，对她说：“没人叫你的时候你就在里面多转一会儿，总不能叫客人出来找你。”
孟楚茉点点头，一瘸一拐走了进去。
她目光麻木的在四周扫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蛮力，有人从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孟家大小姐吗？怎么来云间当服务生了？”
孟楚茉奋力挣扎着，想要将手从来人手中挣脱，却抵不过男人的手劲，那人手一松，她直接倒进了一旁的温泉里。
浑身都已经湿透，呛了几口水的她好不容易在温泉里站起身来。
她这才看清楚那个拉着她的人，是曾经追求她无果的吴家公子哥吴昱。
她的心一紧，吴昱手紧抓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
看着她那张被毁了的脸，吴昱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惊，随即他勾唇。
“孟楚茉啊孟楚茉，你也有今天。瞧瞧你那张丑陋的脸，真是令人作呕。”
孟楚茉别过头，试图挣脱吴昱的手。
吴昱心生怒意，一巴掌扇上孟楚茉的脸，孟楚茉重重的倒在温泉里，溅起层层浪花。
“***！真扫兴！”
孟楚茉沉默着从温泉里爬起来，浸湿的衣服，内里的春光乍现。
她双手遮住身前往外疾驰，一不留神撞上了面前的人。
“对不……”她抬起头，看见程川柏冷峻的脸，她瞬间噤声，垂下头往一侧躲。
程川柏拉住她，皱眉看向她：“搞什么？想勾引谁？你还真是***！”
屈辱感直冲孟楚茉的心头，她挣扎：“我没有……”
程川柏降压，孟楚茉猛地一下跌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强忍着疼痛跪在地上：“对不起，程总，是我碍眼了。我马上就走。”
说着，她爬了起来，往一旁蹒跚着走去。
程川柏凛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寒声道：“想走？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孟楚茉愣住，转过头去看他，对上他冰冷的眼神，身子不由得一颤，她问：“那我要怎么做？”
程川柏勾唇：“你不是舞蹈系的吗？我要你在会所门口跳舞，跳到我满意为止。”
跳到满意为止？
要是他一直不满意呢？
现在是严冬，外头零下的温度。
可程川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如果今天不答应，程川柏就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孟楚茉有些瑟瑟的环抱住自己，她说：“好。”
她刚抬脚，只听见程川柏淡声说。
“我要你光着脚跳《Lover》。”
孟楚茉的身子一愣，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
《Lover》是她还是孟家大小姐时，专门编来跳给程川柏的舞。
程川柏的声音又响起，带着凛冽的寒风：“还不跳吗？”
孟楚茉敛眸，紧咬住下唇，缓慢挪着步子来到了会所门口，她褪下鞋袜，在冰冷的地面上站定。
舞姿轻启，凉风阵阵吹在她早已浸湿的衣服上，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仿佛在刀尖上舞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孟楚茉坡着的脚也逐渐有些支撑不住，舞姿变得奇怪起来，路过的行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大冬天的光脚跳舞，疯了吧？搞什么行为艺术啊！”
“她跳得好难看，真是丑人多作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