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时候，我提前就离开了学校，没有参加期末答案,就提前给自己放寒假了。学校、老师对于我避之不及，又怎会搭理这些呢？有时候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呢？

有时候，沿着路边，赤着脚，露着雪白的锁骨，一步一步走在狂舞的冬日街道，三两片干枯的树叶四处飘零。那一刻，眼泪也会落下，我就像这些树叶一般，没有根，没有窝，亦没有同行。就这样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会熬到明年的春天吗？

莫芳茹那个女人当初把我生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我曾同她激烈地争吵过。

她总是咬着牙，流着泪，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大叫：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着我，把我走过的全都再走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她又犯病了。不，镇子上的人说，莫芳茹就是个疯子，专门勾引那些出去打工女人的男人，对她恨之入骨，连同我一起恨着。

对于这一点上，我只能嗤之以鼻，为什么从来就没没有想过那些男人，为什么所有的恶果都让女人来承受？我想这一点上，我同莫芳茹还是站在一条战线的，呵，果然母女同心。

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如顾办办所言，宫夏这个冷血女人需要冬眠，总会莫名其妙地失踪，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

***那年的旅行之后，我执念地爱上了冬天去旅行，也许还想遇见默默所言的一见钟情吧！

这一次，我选择了去西安，那个承载太多历史与美食的天府之国。深色的时候，欣赏未央湖畔氤氲的霞光，似是婴孩的笑脸，让我想起了叶荷淡淡的容颜。风忽而吹过，好像白尚廷一般急促捧着我的脸，焦急而又心疼地叫道：宫夏，宫夏，你又去哪里了，你让我好找？

我拼命地摆了摆头，想把这些几近疯狂的念头一一泯灭。

夏夏，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默默低声询问，我想也许默默是我心底唯一留存的一处清泽。

我在西安，正在未央湖畔，你来吗？

我裹着寒风，轻轻地说道。

那你等我！

我知道默默一定会来，我太了解默默的性格了。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如此珍惜我的小屁孩，竟然将我看得那般重。

我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附近的一家酒吧等着默默。

我记得西西说过，夏夏，千万不要去酒吧，去了你就回不来。

我仰着头，看着他一直远去的目光，

为什么，因为去了会变坏吗？

不……

西西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就像我贴在西西家冰箱上的纸蝴蝶褶皱。

西西并没有继续和我说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酒吧是一种让人糜烂的地方，灯红酒绿，里面充斥的都是没有释放的欲望，像一朵朵肆意蔓延血红的彼岸花。来了，就再也离不开，就像罂粟。

第二天中午，默默在酒吧里找到了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我。

解酒药，温和蜂蜜水，这些玩意我应该被灌了不少，不然怎会差点把厕所的门踩塌了。足足跑了一下午，我被折磨得彻底清醒过来了。

申默，你大老远的来是想谋害我吗？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姐姐，你有点脑子可好，你见过这么麻烦的谋害方式吗？

默默一边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端盘，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喝点粥吧，说吧，这次又受什么伤了?

我猜猜，是不是莫芳茹又对你施家法了。我看看，

我任由默默胡乱摆弄，就像牵线的木偶似的。我忽然才意识到，默默一直都承担着我的一个发泄桶，不曾与他分享过任何美好的事物。他的身高索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我，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难道不应该摆弄他各式各样的玩具，而不是我这个破碎的老娃娃？

默默，你后悔认识我吗？我突然压低了声音，可又像抓着救命草一样。

嗯？

不曾，夏夏，我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我一转过头，算了，早知道就是这样的答案，和默默聊天永远这样，听不出深浅，更不明真假。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默默，选个住处还这么有品位。看来这是一处海景酒店，阳台像美丽姑娘的脸庞，高傲地伸向海边。在这里吹吹风，也是自在。

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忽然一阵杀猪似的叫喊，铺天盖地地传来。

我不禁厌烦地皱着眉头，默默不是说这是贵宾套房么，怎么会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正准备开门，一团绿影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夺门而入。

“啪”，只见西瓜瘫软倒地，估计摔得不轻，动弹不得。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开门前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吗？痛死我了。

还没轮到我开口，小西瓜愤愤地叫道。

小西瓜，你没搞错吧？开门要怎么打招呼，我还没问你呢？

……

小姐姐，哇，你好漂亮哦，比小哥哥说的姐姐还要漂亮一百倍。

现在的小屁孩是不是说话都是这么无厘头，让人摸不着头脑，看来代沟蛮深的。

小西瓜见我丝毫没有要扶她的意思，欠欠地自个儿爬了起来。

这时，提着一袋子零食的默默刚好撞见。

蓝蓝，你怎么在这？

默默，皱了皱眉。看来小哥哥就是他啊！

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你好久了。

小西瓜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猛地抱住默默的大腿。

这是我第一次见花蓝蓝，她在很小的时候，还有尚好的青春还没来得及去享受，还不懂得何为情何为爱的时候。

小说《生如夏花》 第四章 初遇花蓝蓝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