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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8-21 17:47:48

只愿你好

只愿你好 谢路 著

连载中 韩江雪洛云旗 轻松爽文小说 英雄救美小说 召唤小说 鸿蒙小说

只愿你好小说主角名为韩江雪洛云旗,是谢路所写的一本原创新作,正在麦子云火热连载中。十八岁少女韩江雪与少年洛云旗在结伴旅行中,逐渐地靠近和了解彼此的过去。当得知十七年前亲生父母的车祸另有真相时,韩江雪的人生瞬间颠覆。恩重如山的养父母虽然有罪,却也一直在为当年的过错还债。面对养父母的忏悔,韩江雪是选择放下仇恨,还是选择原谅?当她与洛云旗之间的感情由友情转变为爱情时,她又该如何抉择?

精彩章节试读:

14:07。

这是云旗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他合上《挪威的森林》,挺身站起。湖对岸的柏油路上,背着书包的学生或脚步匆匆,或悠闲信步。

本应该去4号教学楼上两点半开始的专业选修课,云旗却并不想去。踌躇片刻,终于朝宿舍方向走去。

有课的学生都正从宿舍走出,成群结队地向教学楼方向而去。云旗逆着人流,回到了宿舍。

室友都已经去上课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落阳台,更显空寂。云旗打开一个广东室友的连着音乐播放器的便携式小音响,放出的歌却正是江雪爱听的那首《岁月神偷》。

谁让——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晴时有风阴有时雨,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

看云淡风轻。

……

一曲放完,云旗又按下了重播键。环视一下空荡荡的宿舍,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拿起从图书馆借来的岩井俊二的《华莱士人鱼》,翻了几页,一行也读不下去。渐渐的,一个想法在他凌乱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正当他迷乱之际,手机蓦然响起,像是恐怖电影的背景音乐那般令人心悸。

云旗拿出手机一看,琳琳打来的。

“喂?”云旗接起来道。

“嘿,我就知道你这会儿没课。”琳琳说。

云旗没落的苦笑了一下,问琳琳有什么事。

“你这个星期天有空没?一起去看电影吧,咱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都在各自的学校里忙着考研的复习。跟你说啊,我这两天背政治题背的脑子都成浆糊了,我觉得该放松一下了。”琳琳说。

“嗯,可以。”云旗说,转念又想起了江雪,“刚才江雪给我打电话了,她们结课了,她也说她复习累了,就回家了。”

“哦,是吗?我们好多天没联系了,我之前十一回家时我奶奶还说给她存了好多山核桃要等她去我家时给她吃。”

“那她下次去冷水可有口福了……”云旗说着笑了两声,然后就更加觉得没落了。

“唉,对了,云旗,我昨天晚上听了一首特别好听的英文歌,分享给你呗,复习累了休息时听一下挺好的。”琳琳说。

“哦,谁的歌啊?”云旗还是有些提不起兴致。

“艾德·希兰今年的新曲,叫《GalwayGirl》,你听过没?”

“没有,他的歌我听的不多,但是暑假时看《权力的游戏》第七季第一集时见他出演了。”

“嗯,那你听一下吧。这首歌最适合一边听一边看它的MV,相信我,会有惊喜哦。”琳琳说罢笑了两下,笑声里满含深意。

“什么惊喜?”云旗终于来了一点兴致。

“你听了就知道了,记得看MV,还有就是千万留心MV里面的女主角。好了,我现在就用QQ音乐分享给你。”琳琳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云旗放下手机等了片刻,点开了琳琳分享过来的那首歌。他在桌子前坐下,播放了那段MV。

琳琳没有骗他,这首歌一开始就用优美动听的旋律抓住了他的身心。等MV的镜头转到那个金发女孩时,云旗的目光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手机屏幕里,再也拔不出来了。MV看完后,云旗彻底被那个女孩吸引了,他觉得那个女孩在MV里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别像江雪。

他又给琳琳打去了电话,说自己看完了那首歌的MV。

“怎么样?歌很好听吧?”琳琳问。

“我觉得那个女主角挺不错的。”云旗说。

“嗯,那个女主角叫西尔莎·罗南,是个演员,演了电影《布鲁克林》,还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怎么?你那么爱看电影,难道不认识她?”

“《布鲁克林》这部电影我还没看过。我觉得她好是因为我觉得她像江雪,活泼的性格像。”

“对啊!我第一次看这段MV时,也是觉得这里面的女孩不就是江雪嘛,所以我才推荐给你的。”

“嗯,回头我要把这首歌推荐给江雪。”云旗兴致勃勃地说。

“云旗,你喜欢这种性格吗?阳光开朗,活泼可爱。”琳琳突然问。

“喜欢!”云旗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江雪在一起呢?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啊,而且看得出来你们对对方都有意思。”

“这个嘛……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可我觉得我们太熟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江雪当初跟我说过,等她到大学了,要好好找一个符合她要求的男朋友。”

“那她找到了吗?都大四了,马上毕业了,她不还是没找到吗?”

“这个要看她怎么想了……”

“云旗,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跟她提出来,喜欢就要大胆的说出来啊!”

“可是,我……”

“行啦,你别可是啦,反正我只送你一句话,错过就是过错!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云旗一阵沉默,琳琳见他不说话了,就说了句“回聊”,直接挂了电话。

云旗放下手机,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反复咀嚼着琳琳的那些话。已经过了三年了,他和江雪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为什么他就不敢大胆地跟江雪提出来呢?

错过就是过错!

琳琳的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但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我不能犯这种过错!”云旗对自己咬咬牙道。

他猛然站起身子,走去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旅行背包,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关掉音响,出了宿舍。

他要坐公交车到客运南站去,校门口就有公交站台。到那里后他投币上车,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车子向前开动,两侧的高楼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这时,云旗的手机上又来了一个室友发来的微信。

——你在哪?快来上课,老师点名了。

云旗想了想,回复道。

——我在公交车上,正去车站坐大巴,家里有事,我会给辅导员请假的。

信息发出后,他给辅导员打去了电话。辅导员是一个刚刚博士毕业的年轻女孩,一听云旗说家里有事要请假回去两天,没问什么就批准了。挂了电话后,云旗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开始听理查德·克莱德曼和雅尼等人的钢琴曲。下午四点,他到了客运南站。

在大厅买好车票,到后面的候车区坐上回伊川的长途客车,云旗的心情终于变得和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车子驶出车站后,他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渐渐产生了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他并未给江雪发消息告诉她自己正在回去的路上,这样做并不是想给江雪一个惊喜,他只是要回去了结一件事,一件早该了结的事。

他听着克莱德曼的《忘却的悲伤》,三年前的那些往事渐次跃入脑海,历历在目,真实的就像用针扎自己手指时那种尖锐而短暂的疼痛的感觉。

思绪如风中的蒲公英在他的记忆里飘飞,云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那是他和江雪从龙潭峡回来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正独自一人在客厅里翻看上午收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江雪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在家?”江雪问。

“在啊。”云旗回答。

“我正在县一高校门口,快告诉我你家在第几排第几号,我要去找你借书。”

云旗报了自家的门牌号过去,江雪便挂了电话。

云旗忙跑进自己房间查看有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可房间平时被他母亲收拾得井然有条,一尘未染,根本不需要他再动手,他只是把床尾的几双袜子塞进了衣柜里。

五分钟后,大门门铃响了,云旗穿过院子打开家门,江雪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衫和一条绿色的短裤,显出一种干净的美,像一束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真羡慕你家这独门独院,还有自家的院子,还可以种花种草。”江雪扫一眼云旗家院子里那几盆花草说。

“这都是我爷爷在世时种下的,现在我妈在家没事就给它们浇浇水,其实也没怎么打理。”云旗应道。

江雪走去一盆文竹前伸手触碰了几下枝干,又摸了摸旁边一盆铁树坚硬的叶片。

“我说,咱们进房里吧,外面热。”云旗说。

江雪回头应道:“我可是女孩,一来你家就拉着我往房里钻,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行,那你别进来,就在院子里等着!”云旗没好气地说,兀自进了客厅,江雪也笑着跟了进去。

“你家里没人吗?”她扫了眼空寂的客厅,问云旗。

“没有,我爸去上班了,我妈出去买东西了。”

“你的录取通知书?”江雪又指着茶几上的邮件问。

“对啊,上午刚收到,你的到了没?”

“昨天到了,我爸妈高兴坏了,昨晚差点一晚上没睡,居然还想找个相框给挂墙上。我说这又不是清华北大的录取通知书,你们别激动行不行。他们不听我的,还在那里开心。就通知书上的那些字,他们两个人换着看,读了不下二十遍,今天中午还非拉着我出去吃饭,说要庆祝一下,不就上个大学嘛,至于吗?”江雪说着打了个哈欠,显然昨晚真没睡好。

“你爸妈也是为你骄傲,望女成凤。”云旗笑道。

“算了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成不了凤!况且大清都亡了,皇上跟王爷都没了,我成凤了配给谁啊?”江雪开玩笑说,走去翻了翻云旗的录取通知书,边翻边问:“对了,我九月一号就开学,你呢?”

“我比你晚一个星期。”云旗说,想请江雪坐到沙发上,江雪却摆摆手表示不坐了。

“你房间是哪个?直接去你房间吧。”她说。

云旗指出了自己的房间,江雪又问:“你家不是两层吗?你为什么不住二楼?”

“二楼太乱没收拾过,而且二楼夏天太热,冬天太冷,住在上面上下楼也不方便,家里来人了开门也麻烦,都不如住在一楼。”云旗回答。

“也是,你家就三口人,住一楼就行了。”

“对啊,我家一楼有三个房间,我住一间,我爸妈一间,还有一间以前是我爷爷奶奶住,他们去世后就重新收拾了一下,现在当客房,家里来了亲戚住。”云旗说着便领江雪向自己房间走去,到房门口时,江雪又停下了。

“你确定不要先进去把那些不该让我看到的东西收起来?”她调皮地笑道。

“不用,你直接进吧。”

“刚才已经收拾过了?”

“没有,你进就是了。”云旗说着打开房门,让江雪先进,自己随后关上了门。

江雪把房间扫视了一遍,说:“还说没收拾,比我房间都干净。”

“平时都是我妈收拾的,她不用上班,在家里闲着就收拾屋子。”云旗说。

江雪笑着点点头,直接坐在了床上,云旗有些紧张,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这是第一次有女生进你的房间吧?”江雪盯着云旗有些发红的脸问。

云旗点点头,转过脸想避开她的目光。

“我渴了,有喝的没?”江雪又问。

“绿茶和啤酒,你要哪个?”

“绿茶吧,万一过会儿你妈回来看见我喝啤酒,该以为我要带坏你了。”

云旗不禁有点佩服江雪的深谋远虑,出去给她拿绿茶。再回来时,看见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双臂平伸,身体摆成一个“大”字。

云旗更加窘迫,脸发烫的像要着火。

“你脸红什么?跟我单独相处让你这么害羞?”江雪坐起身说,从云旗手中接过绿茶,一口气喝掉了半瓶。

云旗没回应她,走到书架前,找出那本施托姆的诗意小说集,把它递给江雪。

“你还要看什么书,自己找吧。”云旗说。

江雪就从他的床上站起,将绿茶瓶放在床头柜上,走到书架前,一行行地浏览着书名,同时右手食指在书脊上一本本划过,偶尔拿出一本,翻看几页,觉得没兴趣就复又放回书架。

云旗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每次触到她的臀部和光洁的大腿,以及透过白色短袖衫若隐若现的蓝色内衣带时,脸都会更加红,心跳也会加速,脑海胡思乱想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江雪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日记本。

“你的日记?”她问,兴奋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云旗点点头,起身走到她跟前,并未关注那本日记。他把目光移去书架上流转着,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写日记?”江雪又问。

“以前写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再写了。”

“为什么不写了?”

“坚持不下去了呗。”

“我可以看吗?”

“当然不可以!”云旗快速地从江雪手中夺过日记本说,“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流水账而已。”

“那你还这么紧张?脸都红成这样了,算了,不为难你,我不看就是了,看把你吓的!”

云旗拿着日记本,正在暗自庆幸,江雪却又从书架上翻出了另一个装帧精美的米黄色日记本。

“这个本子上什么都没写?”江雪边翻边问。

“那个可能我没用过吧,送你好了。”云旗应道,他正翻看自己手中的日记本,并未仔细关注江雪手中的那个。

“咦,第一页上面有字,好像是一首诗。”江雪说。

云旗听后立即想起了那本日记本是什么,忙一把从江雪手中夺了过来。

“你干嘛?不敢给我看,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江雪大声嚷道。

“不是啦,那是我以前写的作文,没什么好看的。”云旗把两本日记本藏到身后,故作平静地说。

“骗人,快给我看!”江雪说着就要去抢。

云旗急忙躲闪,江雪还是张开双臂伸向了他的背后,极力想夺走那本日记,最后,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云旗身上。

云旗的胸口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江雪胸部的压力,身体里开始升腾起一股热潮,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江雪此时终于意识到了这些,忙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红若烟霞,像是海上的日出。

他们两人彼此静默着,都不敢看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给,想看就看吧,其实真的没什么。”云旗稍稍平静之后,先开了口,把那个日记本递给江雪。

江雪默默接过,走去床边坐下,翻到第一页,轻声念出了上面写的那首诗:

只愿那清晨的每一片落英,

都能唤醒你迷睡的双瞳。

只愿那傍晚的每一盏华灯,

都能照亮你温柔的面容。

只愿那天空的每一只飞鸟,

都能带你飞往天涯海角。

只愿那深海的每一条游鱼,

都能告诉你彼岸的距离。

只愿那树上的每一个枝桠,

都能为你讲述星月的神话。

只愿那苍穹的每一颗流星,

都能划破你眼前的悲伤与懵懂。

只愿那春天的每一阵清风,

都能为你吹奏快乐的乐声。

只愿那夏天的每一道蝉鸣,

都能点燃你对生命的热情。

只愿那秋天的每一方月影,

都能为你营造美丽的梦境。

只愿那冬天的每一池寒冰,

都能融进你柔波似得心胸。

只愿时光静好,

流过你的发梢。

只愿云淡风轻,

擦过你的眉角。

只愿沧海桑田变幻,

我不忘你那微笑的容颜。

念完后,江雪的目光中又闪动起了光华,像是倒映着夏夜里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

“你写的?”她粲然一笑,问。

“以前写的。”云旗红着脸回答。

“叫什么名字?”

“《只愿》。”

“可以把这本子送给我吗?”

“你不介意就拿去好了,其实这本子以前本来是要送给别人的。”

“谁?”

“我初恋。”

“那为什么没送?”

“她走了,我没来得及。”

“临走前你们不是见面了吗?”

“当时我没带这个本子。”

“那现在送我可以吗?”

“我说了,你不介意就可以拿去。”

“我不介意。”

“那送你就是了。”

江雪听后很是开心,又把那首诗读了一遍,对云旗眨眨眼说:“没看出来,你挺有文采的嘛!”

这时,外面院子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可能是我妈回来了。”云旗说着走去开了房门,果然如他所料。

“云旗,妈又给你买了几条***,你到大学肯定够穿了。”张秀兰在客厅门口大声嚷道,边往地上放袋子边换上拖鞋。

云旗窘态复露,带正在偷笑的江雪走出了房间。

张秀兰换好鞋子抬头看见江雪,呆在了那里。

“妈,这是我朋友,她叫江雪。”云旗忙给她介绍道。

“阿姨好。”江雪大方地上前笑着打招呼。

张秀兰这才反应过来,换上一脸慈笑,热情地说:“噢,你是我们家云旗的朋友啊?是不是上次那个跟他一起去龙潭峡玩的那个?是啊?我就说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嘛!好好好,你们快坐,以前可从来没有女孩来找我们云旗玩,你以后要常来啊!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来,坐吧。”

“阿姨,我就是来找云旗借几本书看看,我不坐了,到他房里找书。”江雪甜甜地说。

“那去吧,我们云旗就是喜欢买书,看那么多书成绩却不怎么样。好,你们去云旗房里吧,多借几本。”张秀兰说罢又转向儿子道,“云旗,快给人家拿点喝的去。”

云旗答说拿过了,然后便领着江雪又回到了自己房里。

“你真有意思,这么大了,***还让你妈给你买,哈哈哈。”他刚关上房门,江雪就哈哈大笑道。

云旗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

“你***是自己洗还是你妈给你洗?”江雪见他不说话,又不依不饶地问。

“你一个女孩问我这种问题,你觉得合适吗?”云旗翻着白眼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只是好奇你的独立程度,所以想给你做个调查。”江雪一本正经地说。

“行啦!咱们能别这么无聊吗?”云旗沉下脸说。

“无聊?我看是你自己不好意思回答我的问题吧!说实话,今天,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江雪忍俊不禁道,说罢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却忘了她自己的内衣也是她母亲给她洗的。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张秀兰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江雪忙止住笑,装出一副端庄淑女的模样。

“来,江雪,吃桃子,阿姨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着呢。”张秀兰说着就要把一个桃子递给江雪,可当江雪上前接桃子的那一刻,张秀兰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容也瞬间僵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雪的脖颈,眼角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动起来。

“妈,你怎么了?”云旗试探着问,神色有些惶恐。

听见这句话,张秀兰又回过了神,忙移开目光,脸上恢复了笑容,嘴里连声说没事。

“那你去休息一下吧,刚从外面回来,是不是热着了?跟你说几遍了,以后买东西等晚上凉快了再去。”云旗对她说。

张秀兰点了点头,忙放下果盘,口中说着“你们玩”,就退出了房间,但她走到门口时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雪。

“你妈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云旗关上房门后,江雪小声问他。

“可能刚逛街回来累了吧!我妈有高血压。”云旗说。

“我妈也有,还特别严重,不过你妈年轻一点,我妈都快五十了。”江雪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张开了五根手指。

“不会吧,你不是才十八岁吗?”云旗有些惊讶。

“我也很奇怪,问她她说是因为当初工作忙,没时间要孩子,三十岁才有了我。”江雪说罢将手中的桃子咬下一小口,说了句“挺甜的”,便开始大嚼起来。

云旗看她吃得香甜,忍不住也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桃子,吃了起来。桃子果然很甜。

吃完桃子,江雪从书架上又挑了几本书,就要走。云旗送她出门,张秀兰在客厅里看见了他们,就客气的留江雪吃了晚饭再走,江雪忙说不用,拿起书出门去了。

云旗把她送到街道路口,看她走远后,才反身回家,到了客厅里一看,他母亲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云旗喊了她一声,问她在哪,听见她让自己进她房间,就走了进去。他母亲正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

“妈,你在找什么啊?”云旗问。

“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姓韩?”张秀兰头也不抬地问,又去了床头柜的抽屉那里翻找。

“对啊!你怎么知道?”云旗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像是晴朗午后天空中飘来了一团乌云。

“她脖子上戴的那个长命锁你看过没?”张秀兰又问。

“看过,怎么了?”

“上面是不是刻着一个‘华’字?”

“对啊!”云旗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多了,乌云在他心中的晴空里大片集结。

“那没错了。”张秀兰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旧相册。

“妈,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云旗上前急问道。

“她没跟你说过那金锁是怎么来的吗?”

“她也不知道,她妈说是她小时候一个姨妈给她的,妈,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还是说你就是那个人?”云旗忽然醒悟,好像猜到了什么。

张秀兰点了点头,拿着那本旧相册在床边坐了下来,云旗跟过去坐到了她旁边。

“那长命锁是你舅爷在你出生时给你的礼物,那时我们想给你起名叫洛华,所以那上面刻着一个‘华’字,后来给你改了名字,就没让你戴,妈把它送给了江雪。”

“怎么会这样,你认识江雪她爸妈?”云旗大为惊讶。

“不认识,但我认识小时候的江雪。”张秀兰说罢这句话,就翻开那本旧相册,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给云旗看。

那张照片年代似乎相当久远,泛黄且已褪色,上面是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云旗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妇女就是他母亲。

“这个小孩莫非就是……”云旗迟疑着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没错,就是江雪。”张秀兰替他说了出来。

“你不认识江雪的爸妈,那你怎么会有江雪小时候的照片?”云旗问。

他看着那张照片,感觉自己像走进了迷宫里,各种疑问像一堵堵拔地而起的高墙把他困了起来。

“因为——江雪——”张秀兰吞吞吐吐地说,神情凝重地盯着云旗。

云旗也屏气凝神地盯着她,等她说出后面的话,心中忐忑万分,想象着各种可能。

“是一个——孤儿!”张秀兰终于说完了这句话,云旗感觉自己心中的迷宫,在大地震般的“孤儿”两字之下,轰然倒塌。

“这不可能!江雪有爸妈的,她怎么会是一个孤儿?”云旗大叫着站起身,并不相信他母亲的那些话,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她是被人领养的,你忘了?妈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这就是妈有江雪小时候照片的原因。”

张秀兰说完这句话,云旗立即想起了她以前的工作,同时也就相信了她的那些话,因为她以前就是在洛阳孤儿院里上班的。与此同时,云旗还想起了几天前在去往龙潭峡的路上时,江雪跟他说的她和她父母血型不匹配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旗盯着那张老照片沮丧地问,眼角慢慢潮湿。

“江雪几个月大时给送进了孤儿院,妈那时生完你不久,刚回去上班,负责看护那些孤儿。江雪小时候特别难带,谁抱她她都哭,只有妈抱着的时候她才特别乖,所以妈对她的感情就比对别的孩子深。

“那时你跟她差不多大,你在家让你奶奶带着,妈在孤儿院里带江雪,还给江雪喂奶,所以有时候晚上回去奶水就不够,你就得喝奶粉,妈那时是把江雪当成自己女儿来带的。

“没想到几个月后,江雪快一岁了,有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来孤儿院领养孩子,他们看中了江雪,就要领养她。妈特别不舍,可一想到被领养总比在孤儿院里强,就也替江雪高兴。

“妈当初看江雪体弱多病的,想给她冲冲福气,就把你的那块长命锁拿去给她戴了,那对夫妻抱她走时,妈就把长命锁一并给她了。”张秀兰说完这些话后,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云旗长久的沉默,心中像被灌入了水银,沉重万分。

“你爸后来找人把妈调到了孤儿院的接待处上班,妈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江雪了,没想到今天又见到她了。她当初被人送到孤儿院时,只有小名,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她爱哭,院里的人都叫她‘烦人鬼’,妈后来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云嫣’,其实就是根据你的名字起的。有时候妈就在想,要是当时妈自己收养了她,那多好,儿女双全的。”张秀兰边说边抽噎着,最后趴到云旗身上开始大哭起来。

云旗的双眼也早已模糊,但他强忍泪水,问他母亲江雪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

“妈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在一个冬夜被车撞死在路边。他们没有什么太近的亲戚,有也是家里太穷不愿收养江雪,所以江雪才被送进了孤儿院。”张秀兰忍着哭声说。

“肇事者是谁?”云旗又问,胸口像是被人在用***一般疼痛。

“那晚下了大雪,没人出门,也就没人看见,第二天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时,地面都被雪盖住了,找不到线索,公安局也破不了案,肇事者就没找到,慢慢的也就成了悬案。”

云旗又是一阵沉默,为这一切感到伤心欲绝。良久之后,他想到了什么,开口对他母亲说:“江雪现在的父母显然没告诉她这些,妈,那咱们也不能告诉她,她现在对这个都不知道,那就让她永远不知道下去吧,不然我怕她会受不了。”

“你说得对,她不知道最好。”张秀兰也表示赞同。

“那你以后见她可要表现得正常一点,不然她会怀疑的,你今天盯着她脖子看,她就有些奇怪了。”

“我会注意的。”张秀兰开始拭泪,边答应着边把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爸知道这些吗?”云旗问。

“不知道,这些我都没跟别人说过。”

“没必要让我爸知道。”云旗点头道,谁料他父亲这时突然从客厅里走了进来,口中嚷道:“什么东西没必要让我知道?”

云旗送完江雪回来没有关上家门,他和他母亲又都待在房里说那件事,就都没注意门外的动静,所以没听到他父亲进门的声音。母子俩此刻见洛国峰突然出现,都被惊得手足无措。而洛国峰看着他们满脸泪痕的样子,忙紧张地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没事,这不我要去上大学了嘛,我妈舍不得就哭了。”云旗急中生智道。

洛国峰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大笑着安慰妻子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儿子去上大学是好事啊!再说那学校就在郑州,离咱这儿这么近,想他了咱们就开车去他学校看他不就行了。”

张秀兰点点头,强行让脸上的笑颜慢慢舒展开来。

“行了,只顾哭,都忘了做饭了,晚上吃点什么?”她倾身站起,问云旗父子俩。

“既然没做那就别做了,咱们出去吃,我单位老张跟我说‘百岁鱼’那里出了道新菜,吃着还不错,咱也去尝尝。”洛国峰说。

云旗和张秀兰都说行。

“那等我去上个厕所,然后咱就出发。”洛国峰说着就出门去了院子里的卫生间。

云旗母子俩长吁一声,松了口气,云旗见他母亲正准备将那张照片和相册收起来,就阻止了她。

“妈,把这照片交给我保管吧!”

张秀兰听后愣了片刻,点头道:“交给你也好。”

云旗接过照片,呆呆地注视着。

“对了,你跟江雪怎么认识的,她也在市里上学?”张秀兰问。

“没有,我也是刚认识她,她跟刘易阳很熟,刘易阳介绍我们认识的。”

“噢,那她跟你们一届咯,她高考怎么样?”

“还行吧,她被河南理工录取了。”

“那学校在哪儿?也在郑州吗?”

“在焦作。”

“那可惜了,本还想都在郑州,你就能够多照顾一下她了。”张秀兰很觉惋惜。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多照顾她。”

“对,云旗,你就当她是你妹妹,别让她受欺负。”

“我会的。”

“嗯,记好了。”张秀兰最后嘱咐儿子道。

“好,我先去把照片放好。”云旗说,拿起照片回到了自己房间,把照片夹到了自己的那本日记本里。

“把江雪当妹妹!”他站在书架前自语道,“她要真是我妹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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