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梦轩内，在沫白说完一切以后陷入了某种沉默。桌上的咖啡氤氲着热气，街上还是冷冷清清无人来往。

“所以？你找他干什么？”洛玖抱着灰兔指了指身边的席羽开口打破了沉默。

按照沫白的说法，沫黎没有死只是永远沉睡了。火渊说，如果可以找到一只吸血鬼，拿到他的血液，那么沫黎有可能醒过来。

沫白把缘由说了一遍，洛玖张大眼睛仔仔细细的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席羽，感慨道，“原来你还这么有用？”

席羽被洛玖看的浑身不舒服，用手挡住洛玖瞪大的眼睛，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血妖的血液本身就有极强的复原能力，无知。”

“你懂得那么多，那你说她怎么找到你的？”洛玖扒开席羽的手，不屑的哼道。

“羽，你救救沫黎吧。”沫白语气带着恳求。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席羽一个人身上，火渊说过了明天沫黎就真的没救了。

“你怎么知道他叫席羽的？”洛玖丝毫不放弃八卦的心思，继续追问道。洛玖觉得总是应该从这两个人身上套出一点什么事情才对。

“有人找到我告诉我说你是吸血鬼，叫羽。”沫白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会儿，很肯定的说道。洛玖看了看席羽，在她的印象中，吸血鬼和血妖还是有差别的吧。为什么那个人要说席羽是吸血鬼？洛玖觉得疑惑正想问，席羽就抢先一步，“他的样子呢？”

“嗯……”沫白皱起眉头，脑海却是一片空白。明明她记得见到过的，为什么就是想不去起来了。最后沫白只能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席羽眸光一沉，不再说话了。

洛玖见席羽的表情严肃，以为他是不想帮沫白才找的借口，于是马上说，“反正你也不差一点血，你就帮帮别人呗。不要那么小气嘛。”

席羽不回答，朝屋内走去。洛玖以为他要给自己说些什么，马上也跟了过去。结果席羽只是翻了本书，坐下来静静地看着。

洛玖的书房有一面书架，上面放着极少的书，并且都是些古文。书桌上，常年摆着一本《诗经》，但是洛玖从未翻开看过此时被席羽拿着。席羽此时就坐在洛玖常坐的位置上略微有些慵懒地靠着，从窗外洒落进来的光将房间点亮了几分，有几分朦胧的的倦意袭来。洛玖伸手将灯打开，书房瞬间就亮了起来。席羽在光亮起的一瞬间忍不住皱了皱眉，企图用刘海来挡住一些光。

洛玖走到书桌旁瞥了一眼席羽手中翻开的书的名字《诗经》，这是好多年前柒羽送给她的。

“你真的不打算帮忙？”洛玖站在席羽面前身体将灯光挡住了，席羽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洛玖本来想让席羽麻烦一番，结果别人只是需要他的血液。也就是因为别人只需要席羽的血液，洛玖才觉得席羽应该可以帮这个忙。

“你认为我为什么帮忙？”席羽合上书问道。此时在席羽的角度看着洛玖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身后是耀眼的光芒，但是这种强势的感觉席羽并不是太喜欢。

“你吸食了那么多人类的血液，这回给别人一点算是回报了呗。”洛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往一旁走了走席羽面前有明亮了不少。

“你吃了那么猪肉怎么不割你自己的肉给猪吃，当做回报？”席羽挑眉反问道。

“我说你……”洛玖刚才还踱着的脚步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被席羽的话气的不轻，“好歹别人是美女，美女的请求是不能拒绝的。”

“所以，这就是你时常被别人拒绝的原因？”席羽一挑眉，随便又损了洛玖一句。洛玖拿起另一本书朝着席羽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却被席羽一把手抓住。

洛玖自知没趣，放下书，“我说，你真的……”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她。”席羽没见过洛玖认真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他站起身靠近洛玖身边，眯起眼睛笑得有几分轻佻。

“又不是我求你帮忙。我说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洛玖不搭理席羽随便翻了个白眼。扔下书，转过身走了。席羽看着洛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席羽瞥见蹲在门口的灰兔，走上前去抱起灰兔，白玉般的手抚摸着灰兔的脊背，“有点小麻烦。”

“你喜欢她呀。”灰兔动了动嘴唇，刚才的事情他可看得清楚。

席羽忍不住一笑，打着哈哈，“我比较喜欢你呀。”

“真的？那等我修成人形以后你娶我啊！”灰兔蹭到席羽胸口，激动的不知所措。它显然是信以为真了。

“可以啊！不过你再乱说，我就把你红烧了。”席羽警告性的拍拍灰兔的耳朵，放下它走了出去。灰兔耷拉下耳朵，知道席羽只是拿它开玩笑，心里不乐意的想到，人家哪里不好了嘛。

席羽走了出去，环视了一下四周。洛玖没在看他。似乎已经不再对席羽抱不抱任何希望了。沫白拿着烟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席羽有些无语，这气氛未免太夸张了吧。

“我答应了。但是我要亲自去看看。”席羽开口打破了沉默。沫白马上站起身,点头答应道。怎么样都好，只要能够救沫黎。

洛玖觉得席羽多此一举，明明就可以直接抽一管血给沫白，反而要跟着去。

“快去吧。快去吧！”洛玖站在暮梦轩的门口，一脸兴奋。天知道她送走了席羽有多高兴。终于没人有事没事损自己几句了。一个陌轩她就够头大了。

“我还会回来的。”席羽走时的话让洛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掉。洛玖马上想着要把家里的窗户关好，不然自己早晚给吓出心脏病来。

“住宿是要给钱的。”洛玖提醒道。

“这么吝啬，难怪只能开一家奶茶店。”

“……”

洛玖转过身回答暮梦轩，就看见聆界瞪大眼睛指着灰兔，结结巴巴的说出了一句话，“它，它，它……会……说话。”

洛玖一听就知道灰兔一定又是看见聆界的美色，忍不住犯花痴了。洛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走到聆界面前，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念了个咒。聆界刚才还惊讶的表情瞬间就缓和下来，呆住了几秒后回到了柜台忘记了刚才的一切。因为害怕聆界多想刚才沫白说的话，洛玖顺便把聆界沫白进来之前的记忆都删改了一下。

做完这些，洛玖还不忘瞪一眼灰兔，“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给红烧了。”

灰兔自知理亏，闭上嘴吃胡萝卜去了。心里却不断地埋怨着，“只知道红烧。有本事你清蒸呀！”

洛玖不搭理灰兔回房间看书去了。坐到刚才席羽坐过的地方，拿起那本《诗经》。以前柒羽笑洛玖不喜欢看书，闲下来时总是喜欢往外跑，给师父惹了不少祸。洛玖接过柒羽给的这本书时，连翻都不曾翻开。现在他不在了，洛玖也不再愿意翻开了。洛玖没有告诉过柒羽自己一看书就犯困，她接过那本书只是因为柒羽以前许诺说如果她背下一首诗就带她出去玩。她只是想和柒羽一起而已。那个虽然是她的师兄，但是却被她一直喊着小羽，小羽的人。永远不会生气的人，总是喜欢拿着一把折扇的人。

沫白她很幸福，起码沫黎还没有死。只是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世界上幸运的人太多了，只是偏偏不是你。

洛玖望着那本《诗经》发呆，手掌摩挲着书页，感觉柒羽那一丝存在的痕迹。泛黄的书页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光，纸上每一个字经过岁月的洗礼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那些或者悲伤，或者喜悦的故事。只是时间久了我们就忘记了，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喜悦。逐渐变得麻木。

“这里？”席羽站在一座偌大的欧式别墅前，实在想不出这是沫白她住的地方。一种心悸感袭来，席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火渊说，这是他家。”沫白大概也看出了席羽的疑问，解释道。

“我也挺惊讶的，火渊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妖，居然……”

“他可是一点不普通。”席羽没听完沫白的话，率先走了进去。刚一踏入别墅，一阵风吹过一朵白色的蔷薇花就落到席羽脚边。席羽脚步顿了顿，弯下腰捡起那朵花。雪白的花瓣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到花瓣，像一个极易破碎的梦境在阳光下闪耀。

“欸，这是哪里来的？”沫白好奇地盯着席羽手中的蔷薇。席羽随手递给沫白，“你喜欢的话，给你了。”沫白接过蔷薇，说了声，“谢谢。”席羽没再说话，他望着楼上一直关着窗的一间房间，表情凝重。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好玩吗？”房间内的男人笑了笑，仿佛看透了席羽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嗅着一朵白色的蔷薇花，“羽，你是我的玩具。自然是好玩的。”

小说《倾世妖语》 第19章 琉璃蔷薇之前往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