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最近有些焦头烂额,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失眠吗?
自然不是。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
他是不敢睡啊。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沈醉一觉醒来,手机居然自己发了个朋友圈,内容劲爆:
“做了个梦,真爽,梦里终于把林婉给办了。就是,胸有点小;希望下次能梦见柳晴姐…”
林婉是谁?
那是沈醉的顶头上司,市场部经理,大美女林婉。
柳晴呢?
是和沈醉同组的老员工,年年销冠,身材劲爆的离异***,是部门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但是,敢发朋友圈把那龌蹉心思说出来的,沈醉绝对是唯一一个。
当时沈醉一早醒来,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便看到自己朋友圈的评论和消息已经爆炸了。
要知道,在云峰集团干了三年多,好友列表里,百分之八十可都是经常往来的同事和客户。
沈醉吓得浑身冷汗,赶紧删了朋友圈,把手机关机了。
可是,这已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沈醉吓得两天都没敢开手机,也没去上班。
脑袋一片混乱,一直在想着那个突然冒出来,说是自己前世的东西,他知道,肯定是那玩意搞的鬼。
当晚,沈醉熬到凌晨两点的时候,终于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连续两天两夜没睡觉,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这一觉,只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醒。
刚醒来,沈醉一个激灵下,就发现他的手机,又炸锅了。
这次,手机一次性发了上百条朋友圈:
“沈凌风这货,在劳资面前拽什么,忘了当年是怎么抄我作业的了吗?没有你那当局长的爹,你什么都不是,还有,你未婚妻,都是我用过的,哈哈哈…”
沈凌风是沈醉高中同学,当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
“5月7日,柳晴穿了肉色包臀裙那天,被张雷***了裙底,还把照片发给我了,有图为证。”
这条朋友圈下面,果然配了一张清晰度极高的裙底风光***照片。
“前台钱小雅就是个圣母婊,同时交往至少三个男朋友…”
“林婉的男朋友,那个富二代,我见到就想打他…”
…
仅仅关于同事间的那些大家心照不宣的破事,就发了数十条。
还有几条更劲爆的:
“刘震这孙子,五十岁了,居然一晚上找了三个妞…”
“我早知道翁美玲垂涎我的美色了,这次居然又趁机摸了劳资屁股,为了业务,我忍…”
…
这一下,沈醉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了。
这刘震和翁美玲,可是沈醉手上两个重要的大客户,对沈醉这帅小伙是信任有加。
沈醉一年的主要收入,那二十多万的提成,可都出在这两人身上。
这一次,朋友圈洋洋洒洒,几乎是把他从初中开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抖了个遍。
…
“嘭”地一声,
沈醉无视着手中信息不断,电话不断的手机,发呆了两分钟后,终于爆发了,起身将手机重重摔碎在出租屋的地面上。
顿时,地上老旧的瓷砖,也如他的心般碎裂开来。
“你给劳资出来,出来…劳资的生活毁了,毁了…全都被你给毁了…”
沈醉握紧双拳,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幸好今天是工作日,和沈醉合租的人,这个点基本上都去上班了。
过了半晌,一道金色的圆形光团,才晃晃悠悠地从沈醉眉心飘荡了出来。
然后,悬浮在沈醉眼前。
一个懒洋洋,但极其动听的男子声音,从金色亮光团中传来:
“呵呵,现在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真是你的前世,你只要睡着了或者昏迷了,我就能和你的神魂融合,短暂控制你的身体。
但是,你别想着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没法拥有这具身体了…”
“哦,是我多虑了,你不会死的,你的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一年几十万的医疗费还指望着你呢,你可是个大孝子。”
“嗯,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很喜欢…”
这个男子,似乎是个话唠,一出来,便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我去你的…”
沈醉已经愤怒得失去了理智,挥舞着拳头朝眼前的金色光团砸去。
一股浩瀚的力量,从金色光团中反弹出来,将沈醉震得倒飞出去,将那张一米宽的单人小床,砸得粉碎。
沈醉哼哼了两声,一时半会,居然摔得爬不起来。
“啧啧,连性格,都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孝顺,长得帅,还是985高材生,年薪四十万,却被生活逼得住在这简陋的群租房里。”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一切都快结束了,因为,我找到你了。”
“当年那个自信,风华正茂的你,快回来了…”
随着男子那懒洋洋动听的声音,金色光团缓缓移动着,又漂浮到了沈醉眼前。
“咦?有人来了!小子,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召唤我。”
然后,光团一闪,便没入了沈醉眉心,消失不见。
果然,过了大约五分钟,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体重起码三百多斤的胖子,气喘吁吁地踹开了沈醉那扇孱弱的木门。
这胖子,是沈醉的房东。
胖子一踹开门,便看到了沈醉这间十平米小屋的满屋狼藉和破碎的小床。
愣了片刻,眼中闪过怒色,上前两步,如老鹰抓小鸡般,将沈醉从破碎的木床间提了起来,喷着口臭怒吼:
“***崽子,你为什么发朋友圈骂我?我是肥猪寄生虫,你是什么?你长得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给我打工?我是二房东又怎么了?怎么就成吸血鬼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剩下的房租和押金,就当陪我家具损失了…”
可怜沈醉在刚刚那一摔之下,还没缓过气来,一米八的苗条身材,被胖房东如拎小鸡般扔到了门外。
胖房东骂骂咧咧地走的时候,还在沈醉脸上踹了好几脚。
“***崽子,滚远点,最好滚出襄海…”
沈醉全然不顾被踹得流血的嘴角,低头看着身上被撕裂开的那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衫,沈醉记得,这是高三那年,母亲花了将近一百块钱给自己买的。
就从那一年开始,母亲躺倒在了病床上,日日被病痛折磨。
如今自己一年四十万的收入,几乎都在为母亲续命。
可是现在,仅仅两天时间,自己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工作肯定是要没了,就连自己,要是被那个自称是自己前世的家伙侵占了身体,估计也都没了。
毁了。
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