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单能不能换个人接？”
“轮到你就是你，别跟我挑肥拣瘦，不然扣你全勤！”
“扣就扣，那老头古怪的很，去了就让你干着干那，不给他干直接给你一个差评！”
“别提了，上次我也吃过亏，宁愿扣去本月全勤，老子也不愿去老头子那受气！”
“老大，给这个老头拉黑，别霍霍我们了。”
群里消息都是在申讨那老头。
刚刚上任的高经理眉头紧锁。
这老头确实难缠，你说给你送了外卖，你还要别人帮你干着干那，谁能愿意呀！
可单子出了，又不能不给他配送。
想来想去，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秦宇，老城区城中村独户，你去配送一下。”
“这……”
“哎呀，年纪轻轻怎么能怕这怕那的？让你去就去！”
“好吧高经理，我去！”
群里得知秦宇接了单，纷纷嘲笑起了他。
“哎，你们说这秦宇是不是一根筋？”
“那可不，求我我都不会给那老头送外卖。”
“我估计那老头马桶好久没倒了，这下秦宇有活干了。”
高经理赶忙制止了这些阴阳怪气的人。
“让你们送你们都不送，现在人秦宇接了，你们又叨叨没完，都想不想干了！”
群里这才安静下来。
秦宇骑着电驴，去店里拿了外卖，便朝城中村驶来。
其实干点活倒也没啥，人家一个老先生一个人住，多少有不方便的地方。
自己一个晚辈，帮人家干点小活，又不掉肉。
到了独户门前，秦宇轻轻敲响了房门。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门一下子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瘦的老头。
一脸不开心地望着秦宇。
“怎么才送过来？都快超时了知道吗？”
秦宇连连抱歉，心里却在盘算。
【老头，不超时就不错了，我那些同事压根没人愿意给你送餐。】
【有什么活就快点招呼吧，我还赶着送下一份外卖呢！】
那老头似乎听懂了秦宇的心声。
丝毫不客气地冲秦宇命令道。
“我马桶好久没刷了，你快点帮我刷干净，不然给你差评！”
出乎意料，秦宇答应的十分干脆。
“好的老先生，我这就去刷。”
【哎！早说不就完事了吗？敢来你家送外卖，就没打算不干活就走。】
【老头，我马桶都刷了，一会能不能行行好，别让***别的了！】
那马桶估计有半年没洗了。
秦宇闻了闻差点没吐出来。
“干嘛！你要是吐了还得给我刷地！”
“好的老先生，您别催我，我这就开始干。”
秦宇撸起袖子，拿起马桶刷就开始猛干。
不一会，锈迹斑斑的马桶被他刷的干干净净，空气之中还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可老头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可恶，估计也就是我，没人会给你刷马桶！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这幅表情看着我，啥意思啊！】
“哼！刷个马桶就把你累着了？快去给我拖地！有一点点灰尘立马差评！”
【MMP！】
秦宇怒了！
一份外卖的配送费，他顶多能挣老头五块钱。
现在刷了马桶，还要给老头搞卫生。
就为了五块钱？凭什么！
秦宇刚想理论，却并未说出口。
【算了，马桶我也刷了，看这老头的穷酸样子，估计连个老伴儿女都没有，一个孤寡老人，我替他打扫打扫卫生也没啥大不了的。】
强忍怒气，秦宇平淡地对老头说道。
“老先生，你家清洁工具在哪？我去拖。”
奇怪的是，老头的脸色并没有之前的铁青。
转而是一副温怒的样子。
“就在厕所门后面，你看不到吗？”
秦宇憨憨一笑。
“刚才只顾得刷马桶，没有留意，得了，我现在开始干活。”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头家里的卫生终于完成了。
秦宇警惕地看着老头，心中盘算道。
【老头，马桶也刷了，地也清洁了，这回总该让我走了吧？】
谁知那老头忽然笑眯眯地对秦宇说道。
“该让你走了，谢谢你今天帮***了不少活。”
秦宇诧异地看着老头，脸色露出异样的表情。
“你……你居然能听见我的心里话！”
老头不置可否地笑了。
“小伙子，你人好又有耐心，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秦宇还是不理解老头的话。
【我都已经沦落到送外卖了，还能有啥大作为？】
老头拍了拍秦宇的肩膀，连连挥手道。
“时势造英雄，小兄弟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秦宇似懂非懂地离开了老头住所。
老头透过窗户，看着秦宇远远离去的背影。
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老了，是该给人间寻摸一个新接引之人了。”
……
“老大，我回来了。”
秦宇喘着粗气，大步流星跑进了公司。
此刻已经深夜，公司值班的同事大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下便他们都给吵醒过来。
众人一脸怒容地盯着秦宇，似乎都想骂他。
还是高经理招呼秦宇过来，这才免了一场数落。
“秦宇，你辛苦一趟，代表公司去一下‘华丽欧洲’小区吧。”
‘华丽欧洲’是灵州高档小区。
里面住的全都是灵州市的精英上层。
这深更半夜，老大怎么会突然派自己去那？
“老大，我过去干嘛呀？”
高经理一脸严肃，嘴角更是带着一抹苦涩。
“你跟冯树林是老乡吧？麻烦你辛苦一趟，去‘华丽欧洲’给冯树林收尸。”
“收！收尸？什么情况啊！”
秦宇大惊失色。
那冯树林的确是他的老乡，冯比自己大十来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二人前后来到灵州闯荡，由于都是老乡，有共同话题，很快便聊到一起去了。
老冯对他很照顾，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小老弟。
秦宇也是通过侧面了解，老冯的娘换了肝癌，整天需要钱做手术续命。
“老冯……入室行窃，被保安发现，追他的过程中，失足掉落高层……死了。”
“死了！”
秦宇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高经理忧伤地点了一根烟，难过地自责道。
“你说这老冯怎么就那么傻，没钱想点其他办法啊，怎么能去偷窃呢！”
